于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忘记掉了、都忽略掉了一件事，所有人都没有想起来。

“哔，哔——”考绍伊两声哨响，结束了全部一百二十分钟的比赛。首回合1:2，次回合3:2，双方大比分4:4战平。

贝尼特斯和克洛普心满意足，这一切都在他俩的计划之内。马迪堡和巴伦西亚心满意足，两支球队都对接下来的点球大战成竹在胸。一方有老到门神卡尼萨雷斯，一方有点球BUG卓杨，克拉克·埃德蒙跃跃欲试，这又是他一个投机取巧一战成名的好机会。

马迪堡和巴伦西亚都有成熟的点球战术策略，不需要临时再去布置什么，按部就班就好。尤其是马迪堡，卓杨的各种手势已经和埃德蒙演练得滚瓜烂熟，精确到了每一侧方向上的不同高度。这样一来，马迪堡其他人根本不怕罚丢，反正后面有埃德蒙帮着补救，大家心态都很放松。点球就是这样，越不怕罚失越不会罚失。

第四裁判怀尔德已经登记完双方的出场球员顺序，双方替补席上的人也开始手搭肩给自己人造势助威。中线上卓杨和主裁判考绍伊在一起攀谈，等待着巴伦西亚队长阿尔贝尔达过来挑硬币选球门选谁先开球。

卓杨能和考绍伊有什么话说？他都想唾一口浓痰在匈牙利人脸上。原本妥妥的小猪九十分钟的绝杀被吹掉了，虽说点球有自己这个先知在，但谁也不敢保证一点意外不出，除了对阵拜仁慕尼黑那场足协杯决赛，并没有在其他场合验证过。

卓杨和考绍伊攀谈，只是想借这个短暂的机会多少给他施加点压力，尽可能为马迪堡一方争取有利条件，这是一个队长应该尽到的责任。

“裁判先生，我相信现在你应该知道，那两个球的确是误判，我们很亏。”

“……”这话考绍伊并不好接：“是的……，我注意到了，……很抱歉。我本人非常感谢马迪堡队能尊重我们的判罚，也非常感谢你作为队长能配合我的工作。这一点，我会在赛后报告中提及的。”

“可我们在常规时间段本来有两次取胜的机会……”卓杨故意不依不饶。

“……非常感谢你能协助裁判控制住球队的情绪，对此我非常感谢。”考绍伊能说什么？总不能让他这会儿对着卓杨懺悔：爷，我错了，我该死，你打我吧，求你赏我两耳光吧……

作为一名主裁判，考绍伊此刻能说出这样一段带着官面语言的服软的话，就已经做到了极致。

还能怎么样？卓杨见考绍伊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乞求，便也只能作罢，施加压力过犹不及，激起对方的逆反心理反而会适得其反。随即他和考绍伊真的闲聊了起来。

“这个夏天，我在奥地利的萨尔茨堡有一场个人音乐会，欢迎你届时光临。”

“呵呵，我差点都忘记了卓杨先生您还是一名年轻的音乐家呢。好的，非常感谢您的邀请，这是我的荣幸。”考绍伊长出一口气，这个身份非同的球员不再不依不饶，而且还对他发出了私人邀请，确实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过奖了，过奖了。”卓杨也开始天南海北地扯起了闲天：“也真是奇怪啊，加时赛的进球不计在客场进球数中。我以前还以为联盟杯和德国杯赛中的规定不一样呢……”

于是，卓杨看见考绍伊就像被雷劈了一样定格在了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