玮玮又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突然一拍手：“我猜到了，是娴姐姐吧？”

“没错，玮玮真聪明，怎么样？”

“那当然好了，到了家门口，让她请客再好不过。我都好久没见她了，好想她呢。”

“成交，那就这么定了，我去跟她联系。”

浩然拨通了号码。听声音，接电话的是吴老伯。

“伯父，我是陆浩然，娴姐在家吗？”

“噢，是小陆呀，在，你稍等。”都是浩然一直在照顾他的宝贝女儿，后来谈得也算投机，浩然又不是什么纨绔子弟，在离京时吴老伯的态度已是大为改观。

“小娴，找你的。”

“喂，哪位？”吴娴接了电话，嘴里正在嚼着东西，说话含含糊糊，看来正在吃饭了。一点也不注意形象。

“娴姐，我。”

“哎呀，是你个死小浩。”由于意外，她的声音大得出奇，旁边隐约有个女声责怪，听不太清楚。如不出意外，吴娴应该是因出言粗鲁得到了母亲的训斥。

她似乎吐了一下舌头，却并不收敛：“怎么现在才想起来给我打电话，这阵子死哪去了？”

“什么呀，娴姐，这可冤枉我了，为了见你一面，我不远万里跑到省里来看你，现在就在你家楼下呢。”

“呸，你个臭家伙，不知道现在怎么风流快活呢，还能想到我？少骗人啦，你到底在哪？”她的声音充满了怀疑。

“娴姐，你别听浩哥哥乱讲，我们两个在恒泰大厦门口呢。”玮玮听了过意不去，从浩然手里抢过了电话。

“玮玮，是你吗？这一说，姐姐相信你们真来了。就知道死小浩不会那么好心，跑来看我，肯定是到了这儿没地方吃饭，想沾我便宜，才会找我的，玮玮，你说我猜的对不对？”吴娴也这么了解他了。玮玮挺讲义气，并没有出卖他。

她继续好奇地问道：“你们怎么现在来了？”

“浩哥开车来的呀。”小丫头却是答非所问。

“还没吃饭吧，那你们等着，我马上打车过去。”她知道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如果开车去接她，简直比走路还慢，而且要再找停车位就更难了。

从省城回来，浩然打算去拜访温老。虽然是不想见到易晓姝，但是温老家还是必去不可的，一个注重自身修养的人，对于所尊敬的长辈，是万万不能失了礼数的。想到可能会遇见易晓姝，他怎么也觉得有些别扭。

像近年的每个除夕之夜一样，父母按惯例陪他看了一会儿电视后，就回房睡觉去了。现在的人，尤其是上了一点年龄的，没有谁会坚持守岁的老传统，也没有谁会半夜去给人家拜年。

浩然自己呆了一会儿，听着窗外嘈杂的声音，觉得没什么意思。两年开始，市里终于禁放了鞭炮，可不代表大家都会安安稳稳的，北楼的一家不知道什么喜事，正通过音响向窗外播送着电子鞭炮。

小时候浩然是最爱这个调调的，可过了喜欢“噼里啪啦”的年龄段之后，就觉得烦了。正在看的电视会被爆炸声吵得听不清楚，如果想睡觉，就更是没有可能。

回到房里，踢开了电脑，可又没有什么心思，连自己心爱的网站也无心去看，仰坐在电脑椅上，任显示屏孤独的一闪一闪。

又把跟易晓姝“相识”的经过在脑海之中洗了一遍，可实在是理不出什么头绪来。一点小小的过节，值得吗？其实本来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一二再，后来又冒出了杭伟……就什么都乱了套。唉，真是越想脑子里越乱。

浩然想，自己是个小气的人吗？虽然嘴里经常表白是个“守财奴”，可事实并非如此，自认对兄弟朋友还是蛮够意思，为什么对她偏偏会这样呢？

明天上午到公司去给同事和领导拜年，如果不出意外，碰到余晨，肯定还会约他一起去给温老拜年，可似乎她也站在了易晓姝那边。女孩子还是向着女孩子，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不考虑这么多了，想谁不行，干嘛非得想到她呢。

突然想到孤伶伶在外的瑞杏，浩然在家尚且如此，她难道不是更加寂寞吗？

自己一个人留在京里，肯定更是无趣。应该好好地安慰安慰她才对。

“喂，瑞杏，还好么？”

“一个人有什么好的，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回老家呢。”一阵“咯吱咯吱”吃东西的声音传来，“算你个死森子有良心，还记得问问。人家正在想着呢，要是今天晚上不打电话给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看来浩然的问候还正是时候，他暗暗庆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