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为什么会突然就变的这么和谐。我总觉得很奇怪。照理说她要报复的应该不止郑玲一个人。否则她也不需要费这么大的劲儿,耐心的等到我们俩进了一个学校一个宿舍一间寝室才动手。
“仙?”我忍不住有些好笑,冷笑着问道:“你说的是大仙的仙还是神仙的仙?”
“他是有仙根的人。目标是修仙。而我,怨念太深,最好的情况也就是堕入恶鬼道。”
“哎?我怎么听起来觉得你似乎有悔意啊?才刚占了人的身体,就懂得回头是岸啦?”我不是故意要嘲讽,只是觉得她的转变未免也太快了吧?
“匡——”
我和郑玲都吓出了一个激灵。
“怎么回事?”我好奇的抬起脑袋。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和两个人的区别就是这么大。要是我一个人在寝室的话,就算是天塌下来了我也不会好奇的四处张望的。只会蒙着头自欺欺人,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不是好事。”郑玲说完翻了个身,说道:“睡吧。”
“无语,你以为我不想睡啊?我好不容易睡着的呢?被您老人吵醒了。”我愤愤的翻了个身,将头埋进了被窝里。没多一会儿又钻了出来,哎——黑心棉就是黑心棉,都快被闷死了。
“对了,你为什么突然就好了?不对,应该这么问,为什么你突然就不好了?”不管郑玲想不想回答,我都要问,因为不问我会憋死,这漫漫长夜会失眠。
“郑玲找过你了,没和你说原因吗?至于我为什么会好了......我不会告诉你万古永恒。”郑玲一动不动的侧着身体冷冷的冒出来一句。
“切——”我不屑的吐槽,顿了顿又道:“说是说过。不过我就是好奇。你只剩下一魂了还要占着这个身体,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执着?你不是害怕堕入恶鬼道吗?那为什么还不做好事呢?”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鸡婆。
“往事不堪回首。总之,人一定不要有什么行差踏错,否则想回头,真的很难。”郑玲的声音穿透了黑暗的夜,一字一句都敲击在我的心头。沉沉地压在我的灵魂深处。我永远无法回避过去,关于佛法我也是有一些了解的。前世因,今世果,谁也逃不过。
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挤压着我的神经细胞,让我的身体变得僵硬、无法动弹!
“不管谁对谁错,但凡只要有一个人愿意放手,都不会落到最差的结果。”我说我缓缓的闭上了双眼,这话说的我自己都觉得有深度。可是,谁又能做的到?但愿我死后直接堕入轮回,千万不要太过执着。
郑玲在黑暗中难以察觉的睁开了双眼,随即又缓缓闭上。干涩的声音缓缓响起:“这副身躯,我是不会让出来的。不止郑玲,任何人都抢不走。”
任何人?还有谁?我原本已经安静的准备进入梦乡,却被郑玲说的“任何人”三个字重新唤来了无比的清醒。
我再次睁开双眼,几缕清冷的月光从窗外漏了进来,正好照到了我面前的白墙,真美。我忍不住伸手想去触『摸』。一瞬间我似乎理清了一些事情。一件件看似没有关系的事,突然就这么清晰的自动排列在了我的眼前。我果断的放下刚刚伸出被窝的左手。认真的问道:“你不回来,是想『逼』我离开。你回来,是怕我见到郑玲。你想赶走我,是为了身份不被拆穿。但是你更怕身体被夺回去。”
郑玲恍若未闻,继续沉默。
我聚精会神的侧听着她的动静。
突然我听见一声长长的叹息,而后是与以前的郑玲完全不同的沙哑嗓音,道:“难怪他说要对付你,很难。”
“因为很难所以你放弃了吗?”我始终想知道她在占了郑玲的身体之后为什么没有直接就将矛头指向我,将我一并解决掉,难道仅仅是因为难吗?绝不可能。
“你命太好了。虽然欠些运气。这也是你前世造的业。可是你命依旧好的让人嫉妒,祖上又有照应。任谁都很难动你。话再反过来说,你戾气又重,只怕是恶鬼也不如你。”
郑玲的声音听在我的耳中若有似无。我似乎想起以前很多差一点被遗忘的事情。比如我曾向魔鬼许愿,比如我曾恶毒的诅咒至亲。比如......甚至能怨恨的从梦中惊醒。我也不知道我的心里为什么有这么多恨。而那么年幼的我,怨从何来?恨从何来?
“不过你放心,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至于你,我们有无数个下一世可以在交锋。”郑玲说着顿了顿,又道:“我真的要睡了。你知道的,我只有一魂,熬夜对我来说是很危险的。”
“呵呵呵。”我干笑了两声,道:“那你真不该告诉我的。”说完也自顾自的翻了个身。
郑玲也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无所谓了。新的七魄正在重生。”
关于三魂和七魄我也有所了解,一部分来自郑玲,一部分来自我自己的探索和研究。算了,如果新的七魄真的形成......也罢,人生有些事情,是必须面对的,逃避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但这并不是我的事,也不是我能解决的事。袖手旁观,总好过越帮越忙。
“睡了。”我对自己说,如果睡的着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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