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冬雪也并不相信如今的长宁帝是一个胡乱给臣子安插罪名的昏君,因为事实摆在面前,长宁帝登基十五年以来,大宁朝可以说是逐步走向繁华盛世,这与大宁朝现在的皇上长宁帝可以说有很大的关系,而顾冬雪在望青城都听说过,关于市井民间称赞长宁帝是一代明君的传言,这样一位圣君,他为何要去构陷一个既不手握重权的权臣,又无法威胁到他帝位,更与皇家没有任何关系的定康候府,若说皇上想要削除世袭罔替的爵位,可是他第一个动手的也万万不应该是顾家,顾家享有的既不是最高的爵位,也不是最低的,且顾家人又一向安分守己,按照正常思路来说,皇上若想拿人开刀,这类人应该是放在最后的,头一拨的一般是那种或是出头冒尖,或是子孙太不成器的,而顾家都不是。
“姑娘,姑娘!”耳边传来绿蔓的声音,顾冬雪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嗯,怎么了?”
绿蔓道:“大哥听市井中传言说,那张大人一家明日就要全家被流放望青城了,与我们走的是一条道,您说到时我们会不会碰到他们啊?”
顾冬雪微微一愣,“这么快?”今日下午才下旨抄家拿人,明日就流放,这么说,那张尚书一家连审讯都免了,就直接被流放,如此说来,应该是证据确凿,罪名已定,皇上连辩解的机会也不给了。
“是啊,外边人都说那张尚书一家都不是好相与的,就不说张尚书本人了,他是大官,一般人也见不到他,但是他有个二孙子,是惯会欺男霸女的,且听说还极有眼色,懂得趋吉避凶,这些年来他的那些恶性只针对于普通百姓,却从来没有惹到什么权贵人物,所以才平安的度过了这么多年,这次却不知为何会被皇上发现了,还直接判了张家全家流放望青城,对于这一点,外边很多人都说皇上做的好。”
绿蔓一边说着她大哥程大柱打听出来的一些小道消息,一边猜测着他们明日会不会遇到张尚书一行人。
而顾冬雪却在想着前世这个时候,她父亲顾邦正是独自上路的,那时的父亲应该也知道张家的事,只是不知父亲知不知这其中的内情,而张家到底与不久之后顾家的那场大祸有没有关系,顾冬雪即使想破了脑袋,在基础信息不够的情况下,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的,而顾邦正,虽然他为官十几载,却一直在望青城那等苦寒之地做官,想必对京城的形势,以及定康候府的事情了解的也不多。
第二日,辰正,北风已至,吹的更加凛冽了,定康候顾家西侧门大开,一辆辆马车从中驶了出来,坐在马车中的顾冬雪眼见着马车的车轱辘驶出了顾家大门,方微微松了口气,她放下撩开的帘子,看着马车中小几上摆着的茶水各色点心,以及她和顾信手中的手炉,还有身上穿的袄裙,心中就又放松了许多。
这第一步她终是走了,且成功走了出来,接下来的大势她无法控制,更加无法阻止,她只能让她和顾信过的好一点,更好一点而已。
“姐姐,你怎么了,在看什么,是不是忘带了什么东西。”顾信见顾冬雪的眼睛在马车中四处逡巡,不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