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宾忍不住留下了眼泪,但目光却充满决绝。
“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也都是桓氏家族内部的斗争。”公孙雄淡然的说了句:“人选或许可以变革,但是血统却不容改变。桓氏家族既然创建鸿怀会,那么继承者理当时代为桓氏家族的后人。朱长使所言老朽认同,只要有我等在会中元老定然也会抚保桓氏家族的人继承大位的。这个不必疑虑,但请主上放心。”
桓皓点头,不禁感动得泪泣于地。
“请主上,宣告我等后继之人。”
朱宾决绝地说,桓皓含笑点头。
“我并甚重,自知不久人世。今蒙公等不弃,我死之后,公等可抚保我儿桓尤为主。”桓皓这样说着,也不禁从身边取了自己不久之前才撰写的遗诏出来递给朱宾:“我儿年幼,望公等多多教化。如不成器,可废之另择他人继承。”
朱宾伸手接诏,再度泪如雨下。
番柯一直默不作声,此时看到这种情形不禁一抹冷笑浮现在他的脸上。
“桓皓真的是好用心啊,不想临死之前还摆出一道诡计来。”他心中暗笑,同时目光中也浮现出一缕阴狠之色:“早就知道自己的事情在孟坦谋叛之后瞒不住,故此才想下手为强故作诚实告诉所有人。还有这个传位对象的选择,说得倒是轻巧却从来没有想过把主位让给他人吧?如若不然,为何自己早先就写好了遗诏呢?这样的举动,真的是自欺欺人啊。”
他冷笑一声,不禁抬眼的瞬间才发现此时桓皓虽然显得虚弱但充满杀意的目光却不禁淡然的盯住自己。番柯心中一惊,随即也立即收起了嘴角上浮现的冷笑。他身体微微一颤,随即也将自己的头低了下去。
“既然大事说完了,你们都且先退了吧。”桓皓这样说了句的同时,也不禁将自己虚弱无力的目光再度投向朱宾:“大哥你且留下,小弟想和你说说话。”
他拉住朱宾的手,此时颤抖着并且用得力量很大。
“是。”
朱宾应言,公孙雄和番柯遂共同离去。
“主上……”
朱宾低语一声,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桓皓打断了。
“主臣关系是名而已,如今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兄长何必继续于此执着呢?”桓皓一声轻叹,也不禁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床边:“兄长别跪在地上,且到这里来坐吧。如今小弟病入膏肓,恐怕以后再也不能……”
他的话说到这里,已经有些说不下去了。朱宾不知应该说什么才好,他泪流满面的站起身随即也坐到了桓皓的床榻之边。
“兄弟有何吩咐尽管说来,大哥在此侍候。”
朱宾岔开了话题,此时的他看着桓皓的样子无疑仿若心如刀绞一般。桓皓轻叹了口气,随即收起眼泪的同时也不禁正色了自己的态度。
“大哥,小弟如今虽然命不长久但仍旧还有大事要向大哥嘱托。不知……”
他这样说着,声音也压得很低。此时自己的双手紧紧的握住朱宾,朱宾眉头微蹙的同时也能够感受到他倍感冰冷的双手此时那最后炙热的余温。朱宾随即也正色了自己的目光,面对桓皓最后那或许只对自己的嘱托之事竖耳倾听。</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