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鄙夷完,不带留恋的走向书房,正低头找着她上次没看完的书,秦氏却小心翼翼的推门进来了。
瑾瑜的整个身体是掩在案牍后面的,是以秦氏并未看见她,而她却将秦氏的一举一动看的清清楚楚。
都偷到书房来了,原主的爷爷果然是没把自己的女儿教好。
她暗暗想着,蓦地灵机一动,心里想出一计,不动声色的拿出一把钥匙,趁秦氏不备给顺手扔到了柜子下面。
瑾瑜还记得,不久前因为书房里闯进了不速之客,爹让向伯往那里放了一个好东西。
“呀!”
瑾瑜从案牍前爬起身,故作惊慌的叫了一声,倒是把秦氏给吓了一大跳,手上的古董花瓶一时没拿稳竟摔在了地上,整个书房霎时传出一声巨响。
“瑾儿?”
“咦,姑母怎么在这里?”
瑾瑜像才看见她,佯装惊讶的问道,看看她又指指地上摔得稀巴烂的花瓶,皱眉道:“您怎么把爹花重金买的花瓶给打碎了。”
秦氏一窒,猛地后退了一步,连连摇着头说:“不是,姑母,姑母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在,然后你突然叫了一声把我吓坏了,我没拿稳才”
“哦,听姑母这意思,你是打算把责任推给我了。”瑾瑜挑眉,双手环抱站在那里。
适逢小元氏推门进来,她是听到刚刚的声响才来的,垂眸见秦时宁喜爱的花瓶摔了个粉身碎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看看秦氏又看了瑾瑜一眼,语气不悦道:“瑾儿,这是怎么回事。”
瑾瑜无奈摊手,“就是姨母眼前看到的这回事啊,老天爷作证,我什么都没干。”
小元氏嗔怒,刚要说话,秦氏却笑了,换上一副歉疚的神色,微微皱眉道:“是我不小心把花瓶摔碎了,不关瑾儿的事,我在屋里有些无聊,便想来找本书看看。见这花瓶做工精美,就拿起来看了一眼,不想瑾儿竟然也在,她不知何故大叫了一声,我一时受惊才失手打翻了花瓶,你别怪瑾儿。”
一番话说的瑾瑜恍然一愣,这姑母果然是伶牙俐齿,每一个字都似乎是把责任往她自己身上揽,可细细分析下来,整段话的意思却变成了“若不是瑾儿突然大叫,我也不会打翻花瓶”,呵,当她真听不出来吗。
而小元氏的面色也有些不郁,秦氏说的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可什么叫“你别怪瑾儿”,她自始至终有对瑾儿说过一句狠话吗?
这话明显是故意说给瑾儿听的,好让她以为她这个姨母,就是个不明真相胡乱冤枉人的人。
哼,这个女人,果然时时刻刻都不忘挑拨她和瑾儿的关系,还好瑾儿今天早上提前向自己表明过心迹,不然这事还不知该怎么收场。
“无妨,既然已经碎了,再买一个就行了,你没被扎伤便好。”
小元氏看着秦氏温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完了整句话,侧目见瑾瑜还在那儿,眼神忽闪着,嘴上带着几分坏笑。
她微微愣了一下,领悟过来后扬声问道:“瑾儿,你姑母是来找书的,你进来是干什么的?还一声不吭,幸好今天只是吓到了你姑母,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姑母自不会怪你,若哪天来了客人你还敢这么做,仔细你爹又要骂你了。”
瑾瑜一脸调皮的吐吐舌头,伸手指向书柜,苦恼道:“我也不想吓到姑母的,本来我趴在这下面看书,猛然想起你上次交给我的钥匙,被我不小心踢到柜子下面去了。我就想找找看能不能拿出来,结果一时没留意磕到了头才会大叫,姨母,瑾儿的脑袋到现在还疼着呢。”
小元氏心里不禁暗笑,这谎说的,若不是她心里清楚,她压根就没给过瑾瑜什么钥匙,恐怕真要被骗过去了。
面上却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微微皱眉问:“什么钥匙?”
“就是……”瑾瑜刚想脱口而出,见秦氏站在那儿一脸警惕的盯着她看,她默默住了嘴,向小元氏走近几步,“就是那把很重要的钥匙啊,姨母你不是说过吗,爹把秦家最珍贵的东西都锁在了库房,本来这钥匙是该由你保管的,你后来又转交给了我,你忘了?”
小元氏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半晌,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挑眉道:“哦,原来是那个啊,看你这孩子,那么重要的东西都不知道好好收起来,掉到哪里去了,我让人来捡。”
瑾瑜乖巧的指了指柜子一角,然后站在一边静等秦氏出手,所谓打蛇打七寸,她深知秦氏本性贪婪,所以故意将那把钥匙说成是,能打开放有秦家最珍贵之物的阁楼的钥匙,以秦氏的性情,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的乖乖待着。
果不其然,小元氏刚走出两步,手臂却突然被秦氏拉住了。
“不如我来吧,下人都笨手笨脚的,万一再弄坏了什么东西,大哥只怕会更生气。”
小元氏心底冷笑,看了一眼瑾瑜扔钥匙的地方,面色平静的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