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季阿强接过钥匙,利落的挑起担子大步稳当当的走了。
“王哥儿,这事……”等他走远后,季安逸看了一眼旁边的王宝儿,有点儿小犹豫。“会不会让你难做。”
王宝儿一听,笑了,眼睛亮亮的,跟咧嘴傻笑的王小二还真有几分相像。“没事儿,是他提起的话头。”顿了顿,他又说。“你阿强哥性子是有些冷淡,跟他阿爹一样,不太爱管事儿,但还是拎的清的,这两天吃着你家的饭,美味又丰盛,他心里清楚着呢。”
“嘿嘿。”季安逸嘿嘿的笑,也没多说什么,刚刚还觉的挺累,想歇会儿,现在,他俩过来帮忙了,他也不好偷懒,否则真有点说不过去了,咬咬牙,挺了这一下午吧。
来回三趟,把谷子都挑着搁进杂物间了,季阿强拿起镰刀,开始干活。
这俩人加进来,那效率哗啦啦的就上去了。
这季阿强,好像跟他想像中的不太一样。
他其实不喜欢季阿强,完全是看在王宝儿的面子上,王宝儿是呆子的哥哥,呆子就这么一个亲人,再者,王宝儿对呆子真的是很好很好,他也喜欢这个青年,愿意回报点什么。
季阿强是王宝儿的郎夫,两人是一体的,为了不让王宝儿夹在中间难为,他也不好对季阿强太过明显的区别对待。
可他心里还是不喜欢季阿强的,正确点来说,他讨厌季家的人。
只是这会看来,这季阿强好像……跟他想像中的不太一样。
为什么那时候他没有搭把手?拉一把那个可怜的孩子?
季安逸有些微微的愣神。
会不会也跟他一样,是看在王宝儿的面子上?
唉,只是现在……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真正的季安逸已经死了……
一整个下午,季安逸拼着股劲儿,愣是扛到了酉时过半,看着天色差不多了,他得收拾收拾回家整个丰富点的晚饭来。
回头看了一眼地里,已经没剩多少活了,估摸着酉时末就能整完。
“我先回家整晚饭了。”季安逸扶着腰,一点点慢慢的直起腰,真疼啊,疼到了骨子里,差点儿就软腿了,双手又麻又酸,身上沾满了禾屑儿,痒兮兮的,特别不舒服。
“嗯。去吧。”王宝儿头也没抬的应了声。
季安逸站在原地,伸了个懒腰,舒通了一下全身,这才小跑着往家里跑。
回到家,他先把绿豆汤给炖上,然后,提了桶水仔细的洗了个凉水澡,舒服的他都想朝天狂嚎几声。
这忙抢收真真是太累了。
粒粒皆辛苦。他算是深刻体会到这话了。
脏衣服先搁木桶里用水浸着,把屋后的衣服收了,进了屋关上屋门,闪进了空间里,摘了几条黄瓜,一大把蕹菜,几条苦瓜两条丝瓜,再整了些辣椒,可惜没肉。
黄瓜凉拌,蕹凉也凉拌,苦瓜炒辣椒,丝瓜打汤,再加一个绿豆汤。
晚饭还差一个丝瓜汤时,王宝儿三人每人挑着一担子谷回来了。
“先洗把脸喝碗绿豆汤歇会儿,晚饭马上就好。”两亩水田可算收割完了,剩下的就是晒谷子了,到底要轻松些,注意好天色就成,一看天色不对,赶紧收谷子,不要被淋着了。
季安逸很高兴,深深的吐了口气。
吃过晚饭,季阿强和王宝儿挑着谷子往家走,说一会再过来挑水浇灌菜地。
今天时间比昨天要早上一点点,到家时,季伯麽和季大伯也刚回来。
季伯麽看了一眼挑着谷子的两人,脸色不太好看,瞪着王宝儿。“你是不是偷懒了,就两亩地怎么整了两天?怎么着也能早收场一个多时辰才是。”
“阿麽我们帮着季哥儿收割了一个时辰,这两天都是在他家吃的饭,怎么着也得帮一把手,想着活儿剩的不多,他俩年岁也不大,就顺手收了。”不等王宝儿开口,季阿强主动接过了话头,顿了顿,又说。“今天的晚上也在他家吃了,放了谷子,我跟宝儿再去挑桶水过来把地里的菜浇了。”
季伯麽动了动嘴,看了眼儿子,又看了看王宝儿,黑着脸进了厨房。
两天饭换一个时辰工,很划算,就是心里头觉的不痛快,想说点什么,又得顾及儿子。
季伯麽觉的浑身都不舒坦了,连晚饭都不想做也不想吃,可想着家里的老伴,又不得不着手弄晚饭。
放了谷子,季阿强和王宝儿又往王家走,这会,王宝儿挑着水桶,季阿强继续挑着谷子,两人没停留就走了。
到了季家见晚饭还没好,季大伯正愣愣的坐在屋檐下,看着远处的远山,王宝儿把水桶放到了地上,打了一瓢水递了过去,笑着说。“阿爹喝口水,这井水味儿蛮好。”
季大伯看了一眼王宝儿,接过瓢喝了一口,眼睛微微一亮,又连着喝了两口,抹了把嘴。“这井打的好。”
“阿爹喜欢喝,明天早上我过去挑水时,用陶罐装一罐子,拿到地里喝,想来也能舒坦不少。”接过空瓢,王宝儿细心的浇着屋前的菜地。
季阿强把谷子放了,挑着一对空桶,朝着王家屋走,除了屋前这片菜地,山坳里还有不少菜地,得趁着天黑赶紧浇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