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这样的人吗?一心只想攀高枝,宋萧忽然有些失望。
苏柳一愣,随即笑道:“你还真没说错,我的确想攀个高枝。”
这话才落,宋萧的脸登时冷了下来,就是身上的气息也旋即变了,冷冷地看着苏柳。
“你也别这么看着我。”苏柳丝毫不觉得害怕,只一指陈氏她们,淡声道:“我们娘仨,是个什么情况,你也看到了吧?”
宋萧一怔,没有作声。
苏柳紧接着道:“也不怕你见笑,一并说你听。从前在那个家,我们娘仨就是个出气筒,我呢,生下来就被说是个不祥人,能活下来,也算是菩萨保佑,没被石头砸死,是我命大了。如今好容易离了那家,开了这么个摊子,可是怎的?刺儿章是缘何敢来招惹我们?不就是看我们是孤儿寡母,没个撑腰的人吗?”
“旁的不说,若是我们有人撑腰,谁敢看我们是孤儿寡母来欺辱我们?宋萧,你长在富贵窝里,却不知,这人命,从来就不值钱。普通百姓没个能撑腰出头的人,一旦遇着个什么事儿,那只会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奔走无门白遭罪的。昨日是刺儿章,来日是刺儿张陈李,我们能躲过初一,还能躲得过十五?”
宋萧料想不到她会这么说,怔在了当场。
“你也是富贵窝里长大的,生死自是见多了,尤其是奴仆,说打死就打死,为什么?这就是强权,是力量,是资本。没错,弱肉强食的世界,就是这般,可羽翼未丰,还不强的时候,要想活着,要想过的好,就必须靠上一棵大树。大树底下好乘凉,这话你该听说过吧?便是这个意思。”
苏柳看他一眼,讥笑道:“我可以明白的和你说,想攀你这枝高枝儿,为的就是日后有个什么事儿,你能拉我们一把。你若不愿,我也无法,也不强求。”
宋萧嗫嚅着道:“我以为,我以为你。。。”
“怎么?以为我看上你了?”苏柳呵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胡说八道。”宋萧涨红了脸,其实,他真这么认为的,谁叫苏柳第一回见他就跟花痴似的,又说要攀高枝,很难让人不误会,谁知道她只是想找个靠山。
“你放心,我的心没那么大,我也从来没想着要嫁入大户里。”苏柳轻嗤一声,不屑地道:“攀你这枝,也不过是想寻个靠山罢了。”
“为什么?”宋萧脱口而出。
“什么为什么?”
“女子不都想嫁个好人家,吃喝不愁?”宋萧很奇怪。
“是这样没错,可得要有自知之明,大户人家是好,可是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过个日子还不安生的,有何意思?至于富贵,我自己也一样可以挣来。”苏柳一脸的理所当然。
“你倒是夸大其口。”宋萧冷睨她一眼。
“怎么,你不信?”苏柳反睨过去,道:“从前,谁个会想到我今日会开这么个摊子,谁又会知道明日,我会不会挣来吃喝不愁的贵?”
她自信满满的,脸上的光彩都在说着,会的,那样的富贵,她挣得来。
宋萧一时无语。
“再说了,不是所有人都一心想嫁进大户里头的,这若是正妻也就罢了,若是当个侍妾,那还不如嫁个农户妻。”
“所以,你就挑中了那什么宁广?”宋萧斜睨过去。
“宁广挺好的,总归是要嫁人,他无人无物,是个不错的选择。”苏柳耸耸肩。
“你倒是放心得很。”宋萧讥诮一句,道:“你了解他这个人?了解他的过去?我看他年纪不小了吧,比婶婶没少几岁吧?焉知他是不是有妻妾?”
苏柳一怔,蹙起双眉,这个她还真不知道。
宋萧见了便愈发生气,道:“我劝你还是看清楚的好,别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银子呢!”真是个笨女人,那宁广一看就知是个深沉的,又一身的秘密,鬼才知道他的过去。
苏柳有些不服气,道:“那你呢,我不也不知道你,你倒是说说,你是谁家的公子?”
“我。。。”宋萧一噎。
“说不出来吧?谁都有过去,谁都有不愿说或者不能说的秘密。”苏柳哼了一声。
“谁说不能说了?”宋萧被激得站了起来,傲娇地道:“你可记得你的仪仗了,小爷乃是庆州知府大人家的五公子,人称五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