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柳拿着个肚斗当众问苏金凤是不是她的,尽管苏金凤矢口否认,甚至还有人说有个贼子偷了好些女人衣裳,掉落在坳山底的。可在那可大坳村里,依然传起了不好听的传言,毕竟苏金凤跑了几回坳山底,也是有人瞧见了的。于是,传着传着,竟就成了真的一样。
“也不知那人是谁,哎哟,这可真是羞家哟,好好儿的亲不说,非要去偷着干。”
“话不有这么说的,家花不比野花香,偷着,到底瘾头足,嘻嘻。”
“平素俺就说这姑娘懒,想不到竟还。。真真是不要脸。”
“不是说有个贼子给偷了衣裳去掉落了?该不是这样的吧。”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俺是不信的。”
苏金凤听了这些谣言,当下就气得晕了过去,醒来以后寻死觅活的,连声叫不活了。
女儿家的名声最最是重要不过的,黄氏听到了这样的传言,哪有不怒的理,当即就拿着菜刀要去找苏柳她们算帐,苏老爷子给喝住了。
“不都说,是那贼子偷了衣裳扔在那吗?你去闹啥子闹?”苏老爷子怒瞪着眼。
“我呸!她这是故意的,她好歹毒的心啊坏我闺女的名声,她心是黑的啊,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不得好死啊她。”黄氏坐在地上嚎,一边嚎一边大骂:“作死的黑心肝毒妇,活该天打雷劈等老天爷收了,落拔舌地狱啊她。”
“你够了,我早就让你看紧她,闯出祸来了吧?见天儿往那坳山底去凑,白丢脸。”苏老爷子黑着一张脸,道:“上回那亲就说的好好的,偏偏又嫌人家小子眼小了,这回我看你去往哪哭去。”
他这话虽怒,却藏着隐隐的担忧,毕竟这名声是不好听的,即管是没影的事,人的口都只会给你传得跟真的一般。
黄氏先是一怔,然后更大声地嚎了起来,什么毒如蛇蝎,黑心肝的烂下水,天打雷劈,有多毒就骂多毒,声音都传出老远了。
苏福生蹲在正屋门口听着,烦躁地站了起来,涨红着脸粗着脖子道:“我找她们去。”
“对,福生啊,你可要为你妹子出头啊,你爹和大哥指望不上,我们娘们几个就被那几个小**给欺负死了啊。”黄氏扑过来抱着苏福生大声道。
“娘,你放心,我拉她们来给妹子磕头认错。”苏福生瞪着一双牛大的眼道。
“嗯嗯,娘和金凤就指望你了。”
苏福生点头,转身便走。
“老二,你给站住。”苏老爷子见了大急。
这老二空有一身蛮力,脑瓜子都不咋灵活,去了北坳子那边,若是有那什么宁广在,怎会讨的了好?
“福生,你别管你爹,快去,将那小贱人带来,看我不抽死她。”黄氏此时一心只想要拿了苏柳好为闺女报仇出气,才不会理会苏老爷子,只管催促苏福生。
“老二,你是要气死你老子吗?”苏老爷子拍着炕桌大声道。
“爹,难道就这样算了?”苏金凤从外头冲了进来,哭得双眼通红,说道:“苏六那小贱种毁我名声,女儿都不能嫁人了,难道就这么算了?”
“你住口。”苏老爷子气得不轻:“但凡你有点矜持,都不会见天儿就往人家那里跑,出了这事你又怪的了谁?”
“爹,苏六那小贱人是故意的,是她自己说的,说我觊觎她男人来着,这才弄这么一出,好毁我名声,呜呜。”
“蛇蝎女,拉她下大狱去。”黄氏爬起来抱着苏金凤嚎哭:“我苦命的儿啊,咋就这么命苦啊。”
“都给消停些吧。”苏老爷子被闹得脑门疼,按着头道:“总说人家毁你名声,人家哪有说你什么?都明白说了是贼子偷了衣裳扔哪了,没影的事,就你要较真。”
“谁信呐,她这就是那,那什么,虚什么。”黄氏红着一双眼大声辩驳,故弄玄虚,她想得到这意思,却是说不出来。
“那你就去搅不成?没影的事儿都让你搅得有影了,她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苏老爷子也是恼了,声音都大了起来。
“现在我也嫁不了了。”苏金凤呜呜地哭。
“也就是村里乱传,等过了这阵子,就慢慢儿忘了。”苏老爷子也心疼老闺女,见她哭成这样,也只好软了声调。
母女俩一时静默下来,过了一会,黄氏又道:“就这么便宜那小贱人,我不服气。”
“不服气你又能咋的?去告衙门上去?这要闹大了,别说金凤,咱们一家子还要不要见人了?”
黄氏一噎,翕了翕唇,辨不出一个字来。
“金凤你这些天就呆在家里甭出去,这过些天,村里头的人也就不会说了。”苏老爷子告诫一声。
苏金凤虽然不甘心,却也知道苏老爷子说的在理,一时也没有作声。
苏老爷子见她们都安静了,心头松了一口气,冲着苏福生道:“老二,你跟我去地里看看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