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县令看向李日知,李日知却只小声说道:“这个何孙氏哭得死去活来,不如先行退堂,让她休息片刻,然后再记录供词!”
房县令嗯了声,心想:“看来李日知要说的话比较长,在公堂之上没法说。”
他把手一摆,道:“来人啊,把何孙氏带下去,让她洗把脸,休息一下,然后再来审她,退堂!”
说罢,站起身来,把袖子一甩,同李日知一起回二堂了,傅贵宝也跟着蹭进了二堂,想听听李日知要说什么。
而差役们上前,把何孙氏带了下去,又把何老族长给轰出了公堂,让他到院子里面去等着。
何老族长同族人只好在院子里等着,聚集成一堆说话,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此时虽然天色已暗,但因为是夜审,所以衙门外面还是有不少人堵门口看热闹的,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虽然谁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这不妨碍他们对此事发表意见!
何老族长望了一下门外,低声说道:“这回咱们何家的脸面,可真是丢得一干二净了。”
何氏族人也都纷纷叹气,不过,他们一想如果能分到些何俊仁的财产,那丢些脸面,就丢些吧,反正脸面这东西,是远远不如田产和现钱重要的。
何老族长道:“没想到县令会这么审案,可咱们却无法说出来为什么尸体在城里,而人头在城外啊,这个没法解释得清,但如果不说清楚,看来县令大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何氏族人也都感到挠头,有人献计道:“要不然,咱们就说是王屠户杀的人,请县太爷派人去抓他?”
何老族长一瞪眼睛,低声道:“蠢货,如果这么说了,那个贱人岂会再承认,她会立即翻供的,要想让她招供,要想让她自愿去死,就不能提王屠户!”
想了想,何老族长忍不住火上来了,对着几个何氏族人便是一通乱踢,低声骂道:“小兔崽子们,要不是你们让王屠户给跑了,我们现在用得着这么为难么,直接把两个人往公堂上一送,管他们承认不承认呢,自有县令打他们板子,何至于现在还要迁就那个贱人!”
何氏族人都垂头丧气,他们也不想让王屠户逃掉的,可那王屠户人高马大,力气又壮,他们好几个人一起上,都没按住他,体力不如王屠户,他们也都没有办法啊,人家王屠户不缺少肉吃,身体当然强壮了。
何老族长看向院子另一侧的何孙氏,气道:“这个贱人,县令似乎是帮她的,难道她承诺给县令什么好处了?”
何氏族人听了,也都有这种感觉,又有人献计道:“要不然,咱们也给县令大人些好处?反正都是何俊仁的钱,咱们少分一些,总比什么都分不到要好吧!”
何老族长点了点头,很慎重地考虑起这个问题来了,何俊仁的财产可是不少的,大家分分,每个人都能分不少,只是不知县令大人的胃口如何,要分给县令多少财产,才能让县令大人“好好的判案”呢?
二堂里,李日知已然把他自己的分析,一五一十地说给了房县令听,他把一件看起来很复杂的事情,用推理的手段,变成了很简单的事情,简单明了,虽然有不完善的地方,但好歹能看出事情的发展轨迹了!
房县令听罢,沉吟了片刻,说道:“似乎,你说的这种可能性极大,但,我们应当如何应对呢,那个王屠户跑掉了,他可是不会自己回来的,而且,他也不一定真舍不得何孙氏,如果他见无法再救出何孙氏了,他说不定就放弃了,远走高飞,不再回来了。”
傅贵宝一直在旁边听着,他有心出主意,但肚子里却实在没有什么主意,现在好不容易听到房县令说起一个简单的事情,他连忙道:“要不然,咱们派人去王屠户家里看看,说不定他正在家里收拾包袱,打算逃跑,却还没有逃走呢,现在不是关城门了么!”
房县令看了他一眼,道:“那如果王屠户没有回家呢,没有进城呢?我们派了人过去,岂不是要打草惊蛇,等他后来偷偷返回,得知了我们派过人来,那他可就害怕了,此后再逃,我们要想抓住他,可就要费很大的力气了!”
房县令是想说,有可能是抓得住的,但必定费时间,我就是不想费时间,早点把案子了结了,这样才破案破得干净利索,否则如何让上司满意,给我个好评呢!
这年头当官也不容易,也是需要好评的啊!
傅贵宝挠了挠头,这他就没办法了,总不好指责本县的差役没用,没有好好地跟踪,以至于把王屠户给跟丢了。
李日知道:“房世伯,小侄有想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房县令忙道:“行或不行,你且先说出来听听,咱们一起商量!”
李日知道:“依小侄看,得给王屠户一个希望,只要他有了希望,那么他就会上当,就会自投罗网,有些时候,有些人明知道前面有个坑,可他情愿意假装看不见那个坑,也非要往前走,咱们可以利用一下,让王屠户上这个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