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我都熟,我带你去。”常氏想了想,脸上有些为难的神色,又道:“只怕那些人性子倔,怠慢了你。再有就是,他们那儿的环境,不是很好。”
杜玉娘就笑道:“义母,就是因为不好,才要改善啊!以后有了工作,生活就有保障了,还怕日子过不好吗?”
常氏自然懂得这个道理,也是真心高兴,杜玉娘心善,还能替他们解决一些问题,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你这身衣裳,不是太妥当,得换一下。”
杜玉娘穿着平时的着装,首饰也没戴两样,即便是这样,她往那里一坐,依旧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这样漂亮的小媳妇在外面行走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为了方便行事,还是要换身衣裳才行。
杜玉娘早有准备,“我让丫鬟带了男装。”说完,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
毕竟,雷闻达还在。
雷闻达也是个聪明人,连忙找了个借口躲了出去,把杜玉娘的事儿托付给了常氏。
母女二人各自换了衣裳,便带上人去拜访在镇子上的镖师。
高大山的车赶得很稳,速度也不快,常氏就在车里跟杜玉娘叨叨起那户人家的事情来。
“咱们现在去的这家,问题不少。”
杜玉娘之前说过,她能力有限,不可能把所有的人都安置了,所以只能选择最困难的人。如果他们愿意,自己将给他们一个安身之所,给他们一个能更好的生活下去的机会。
所以,她不怕问题多。
“这个人姓朱,外号朱老怪,本名朱城天,因为性格古怪,所以没有人叫他的真名,久而久之,大伙似乎都忘了他叫什么了,只叫他朱老怪。”
这朱老怪没出事以前,也是个身高八尺的壮汉,一身功夫不弱,在江湖上很有威名。
后来出事了,瞎了一只眼睛,一只脚也有些不利索,就不适合再走镖了。
朱老怪没有责怪任何人,那次押镖出去那么多人,结果只活下来五个人,其中就有他一个,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回家以后,朱老怪的生活自然是有诸多的不便了。
“他媳妇身体不好,见他残着身子回去了,伤心带上火,就病倒了。没过两年,他媳妇就走了,给他扔下两个孩子。”常氏道:“他也不容易,镖局给的钱,大半拿来给媳妇看病了,后来媳妇去了,他就在四处打零工挣前养家。别人见他是个瞎了眼,腿脚也不好的,也不愿意用他,他就打更,去义庄看尸体,反正什么活都干。”
杜玉娘十分同情,又问:“后来呢?”
“后来啊,儿子大了,他倾尽所有给儿子娶了一房媳妇,谁想到那白眼狼有了媳妇忘了爹,没过多久就闹着分家。非说自己媳妇害怕公爹,成宿做恶梦,睡不着!”常氏说到这里,咬牙切齿地道:“这些年我们给老朱的东西,几乎都是换成了钱,用来给他娶媳妇了,结果呢!”
杜玉娘也是阵阵无语,“那现在他们就只是分家了?”这样自私自利的儿子,媳妇,只怕没那么容易甩掉。
说是分家了,要是朱老怪日子好起来,他们指定又会过来讨要好处。要是朱老怪的日子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他们一准儿躲得远远的。
杜玉娘觉得,这种麻烦精还是少惹为妙,如果实在不行,就得想办法治治他们了。
“以前只是分家,虽然我们都看不过去,也想不明白以老朱的脾气为何能忍下去,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这才让他们父子俩的情分彻底断了。”
老朱这个人,也不是天生脾气不好,只不过后来身体残了,发妻又死了,面对着生活的磨难,他的脾气也变得十分古怪起来。
当初他走镖不在家,他的父母都是靠妻子养老送终的,所以他觉得愧对妻子。
“他媳妇走的时候,交待他一定要照顾好两个孩子,老朱是个重信守诺的人,我猜呀,也是因为这一点,他才会对儿子,媳妇一再忍让。”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才让朱老怪下定决心不再忍下去了呢?
杜玉娘十分好奇,不等她发问,常氏便飞快地说道:“因为他儿子和儿媳妇把歪脑筋动到老朱那个女儿的身上去了。”
想把老朱的女儿嫁给一个酒鬼。听说那个酒鬼,不可一时无酒,本来小有家产的家庭,都让他败光了。前一任媳妇,就是他喝酒之后失手打死的,但是这种事情,民不举,官不究,根本没人过问。
再后来,酒鬼就想娶个媳妇,也不知道从哪儿讨弄来的银子,说要娶个黄花闺女过门。
这事儿让老朱的儿子和儿媳知道了,就动了歪脑筋,想把老朱的女儿嫁过去。幸好老朱识破了二人的诡计,万般无奈之下,这才去了衙门,直接断亲。
他也是看在亡妻的面上,饶了逆子一命,否则的话,一个忤逆罪判下来,那可是死活不论啊!
“老朱说了,他不能为了儿子,寒了女儿的心。要知道女儿也是他和妻子的骨血啊!”
杜玉娘听了,不住的点头,更加觉得这个朱老怪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有可取之处。
很快,马车就停了下来。
高大山对这一带门清,直接隔着帘子道:“师娘,到了,只是马车过不去,你们得下来走。”
杜玉娘也不是矫情的人,当下和常氏,带着流萤,还有同常氏一同来的两个婆子下了马车。
马车旁边还站在三四个精瘦的汉子,也都是镖局的人。
其实不用这么大的阵仗,这样太不低调了。
可是常氏害怕杜玉娘不适应这种鱼龙混杂之地,也怕有什么突发事件发生,这才多带了几个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