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气得离去。黑夜时分，小竹峰静悄悄一片。小生一个人在山上行走。路过那颗大树，想到了就是在这颗树下，认识了北楼，被他收为徒弟。

往事一幕幕放映，小生又流出泪来。

“师父……”

小生对着虚无的夜色喊了一声，声音悲伤，却是无人回答。他最后走向北楼的住处，却遇到了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

“你是谁？”红衣女子正是向桃，她看着小生，觉得眼生。

“我是小竹峰的人，你呢？”，小生看了看师父的住处，然后又道：“你来师父的房间站着做什么？你是师父的朋友吗？”

“你是北楼的徒弟，小竹峰的弟子？”向桃问道。

“你是师父的朋友吗？”小生又着急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是。”向桃点点头。

“那你知道师父最近的消息吗？”小生问道。

向桃回道：“中州比试，需要元石。听说他去了南域挖元石了。眼见比试在即，不知道他元石挖够了没有。”

想到这里，向桃露出担忧之色。

“挖够了，我梦到师父有很多很多的元石，简直有一座山那么高。”小生回道。

“呵呵，希望如此。”向桃看着小生可爱，不由一笑。

“你别笑我。我的梦，都是日后发生的事实。”小生一脸认真道，眉头微蹙，宛如一个大人。

“是吗？那你还梦到了什么？”向桃随口问道。

“我梦到师父出事了……”小生想到这里，就泪眼汪汪，将那个梦境又说了出来。他道：“这个梦，最近出现的越来越多了。我几乎天天都能梦到。师父很快就要出事了。可惜灵儿姐姐不让我出去救他。他说我离开了这里，就是一个坏孩子。师父和灵儿姐姐都不会喜欢坏孩子的。我该怎么办啊？”

月光之下，小生的泪光泛着光泽，楚楚可怜。

向桃心中一动，开始担忧北楼。她蹲下来，擦拭小生眼角的泪水，道：“小生不要担心，我这就去找他。”

“嗯，姐姐，你真好。你一定是师父很好很好的朋友。我跟大头叔叔他们说这个梦，他们不仅不帮我，还笑我。”小生点点头，紧紧地拉着向桃的双手道：“好心的姐姐，你见到师父以后，快带他回来。你说小生好想他了。”

“好。”向桃笑着摸摸小生的脸蛋，真是可爱极了。

翌日，向桃收拾好包袱，并没有请示许长青，她离开了青云门。径直赶往中州。

恒岳派，凡峰。

凡峰之上，一片荒凉，野草丛生，野兔穿行。那里，没有宏伟的殿宇，只有一个破败的大殿。好像随时可能倒塌一般。

大殿之上，坐着一个老者。老者对面，坐着一个少年。此时，少年的乌黑长发，慢慢变成了白发。他如玉一般的肌肤，开始出现了皱眉。很快，少年变成了老者，比眼前的老者还要苍老。

“师父……”

那个少年是北楼的分身，一直跟随张凡修行。北楼的一切，他都感受到了。生机大道缺失，北楼的分身心中无奈，再也说不出话来。

老者张凡睁开了双眼，看着北楼，久久之后道：“还是晚了一步。若再给我百年，或许能挽回点什么。”

“师父，这便是宿命吗？一切天注定。”北楼叹气道。

“徒儿，莫要信天，信自己。好好修行。”张凡告诫。

“是，师父。”

北楼跟随者老者闭上了双眼，开始潜心悟道，修炼凡峰的传承。

南域之地，荒凉之地。

北楼独自一人，站立在土山之巅。他宁静不语，看着夕阳下山，看着月亮升起。然后日升月落，日落月起。

三日之后，北楼接受了自己苍老的事实。

生命未息，路将不停。此乃自强不息道境也。

北楼大步向前，去往中州。

中州之地，车水马龙，宫殿奢华，锦衣玉食。

北楼站在茫茫人海中，没有人会在意他这样一个老头子的存在。他找到了暮雪入住的酒楼，等到夜色时分，北楼飞到暮雪入住闺房的屋顶之上。以魂识封印，放置脚底，彻底隔绝各人气息，不让任何人察觉他的存在。

元眼开启，北楼看到了闺房之内的暮雪。

今我老矣，无脸相认，唯有默默相望，以解相思苦。

闺房之内，暮雪独坐。她拿出一个红色相思结，轻轻抚摸。只要相思结在，代表着北楼平安无事。她每日入睡之前，都会拿它出来看，握着她入眠。

北楼心中沧然，拿出了腰间的平安相思结。

“君住长江楼，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北楼，我们虽不同地，却在同一片星空之下，安好地活着。这一足矣。比试大会就要开始了。你若博得一些名声来，就会留在中州，走上一条另外的修士大道，直通修士强者的顶峰。而我，只能悻悻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