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君书游刃有余,如鱼得水,可是顾宁却坐卧不安,如坐针毡。等廖君书被人一拉走,她就落了单,感觉与这里格格不入。
彼时,顾宁刚刚走到一群美院学生的周围,听他们在那里大谈康定斯基以及后现代风格云云。实在是很抱歉,顾宁听了几句,便晕晕欲睡。然后视线对着某一幅画聚焦又涣散,再次聚焦,再次涣散。
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顾小姐,我看你盯着这幅画已经很久了,难道你看出什么玄妙来了吗?”
顾宁一回头,就看到刚才那个小辫男人,王帆。
他正对她提出如此犀利的问题。
顾宁舔了舔嘴唇,故作深沉的又订了它一会儿,总结出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的理论,然而她不能将这话说出来。
“顾小姐,你觉得这幅画最想表达的是什么。”
顾宁依旧死死的盯着那幅画,企图将它穿透:“这是一张女人的脸……”
男人似乎来了兴趣,又问:“那你觉得这是后现代吗?”
顾宁完全不懂什么叫后现代还是古代,NND,豁出去了!她开始瞎掰,一切纯属瞎掰。
“谁都看出来了这是女人的脸,可是女人的脸上却是下身的性器官。那些隐藏的隐晦的通通变成了明面上的,公开的。顾宁觉得这是在进一步暗示现代生活的开放与兼容性。”说到最后顾宁自己都流汗,那些到嘴的话似乎不用脑子就自己冒出来了。
可是那男人却听得津津有味,认为她说的有道理,人的欲望从一开始最基本的载体开始,最后欲望变得越来越大,无法得到满足。
顾宁听到身后传来一记闷笑,瀑布汗狂流。
“顾小姐,我觉得你的见解很是独到,让我茅塞顿开,其实我是这幅画的作者,方便留个号码吗?”
顾宁没有惊愕,因为她也猜到了是这么回事,要不然谁对别人的东西这么感兴趣呢。至于电话号码,她觉得这人跟廖君书不一样,不会有事没事打电话给她,交换一下也无妨。
好不容易摆脱了王帆,顾宁刚喘一口气,离开了许久的廖君书又出现,真是一刻都不让她安生。
“嗨,宁姐,刚才你跟王帆说什么了,他好像很高兴。”
顾宁讪笑两声:“没说什么没说什么,对了,我什么时候可以走啊。”
“埃”廖君书惊讶道,“你有其他事情吗?你走了我就只剩下一个人了埃”
顾宁忍住抚额叹息的冲动,也难怪她从来不暴露在公众视线,似乎显得太过单纯了一点,顾宁尽量选择合适的措辞道:“你还有很多的朋友,这里的人你也都认识,若是没有我问题应该也不大吧。”
“他们是我的朋友,不过都是不深交的。”廖君书说的有些委屈,“这样吧,你陪我到远航来接我可不可以?”
陆远航也会来?顾宁的心脏有一瞬间的抽紧,脑子也有短暂的空白。
“宁姐,你怎么了?”
顾宁抚着额,抱歉的说:“君书,我突然感觉有些头疼,身体不舒服。”
“要不要紧?走吧,我扶你去二楼休息下。”
顾宁摆手,刚想开口,自己的手机就响了。画廊里人很多,很嘈杂,顾宁便借机指了指门外的方向去接电话。
廖君书让她小心点,顾宁如蒙大赦,快步穿过大厅。
谁知走得太急,终究没有避开迎面走来的人,她的胳膊被撞了一下,她说了声对不起,对方却伸手扶住了她。
“顾小姐,没事吧。”淡漠的剑眉微蹙,问着手边的女人。
顾宁如触电般缩回自己的手,手机已经停了,她急忙说:“对不起,我出去接个电话。”
廖君书远远走来,见陆远航拉着顾宁的手,立刻加快了脚步,不着痕迹的攀上陆远航的胳膊,笑着露出两个小酒窝:“远航,你来了啊,我刚才还跟宁姐说让她陪我到你来呢。”
“是吗。”清冽的黯眸微微眯起,他似笑非笑的凝视着有些紧张的顾宁,“既然这样,那顾小姐就留下跟我们一起参加酒会吧,到时候我们一起走。”
“是啊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廖君书顿时笑靥如花的揽住顾宁的胳膊,“走吧,宁姐,酒会都要开始了。”
顾宁四两拨千斤的抽出自己的胳膊,这样三足鼎立的局面是很怪异的,她找着托词:“刚才我老公打电话过来了,我们约好要吃饭的,而且君书你也有人陪了,总不能弄得我孤家寡人吧。”
“宁姐,你结婚了?”伴随着廖君书的惊呼,陆远航的神情一瞬间如凌厉的刀刃,顾宁不看他,以免把自己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