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澡,换了衣服,去汗蒸。
时间有些晚了,而且今天很难得,汗蒸房没人了。
空间相对私密起来。
沈若男靠在墙上,喝水。
顾宁盘腿坐在位置上,拿手锤锤肩膀,又做了几个提拉。
“看来我们真是老了,今天居然这么累。”
“这段时间太忙了,疏于运动,以后得坚持多来来。”
“说的也是,不过陈教练还真是挺可爱的。”
“人家那么小的年纪,你别欺负人家了。”
“哪有啊,看着就像自己的弟弟,很亲切。”
“这倒是,我感觉他比顾磊可爱多了,顾磊小时候早熟,可没这么阳光灿烂的笑容,太懂事的小孩一般都不可爱。”
沈若男突然沉默下来:“是啊,我也希望孩子能活泼可爱点。”
顾宁暗自己多嘴,勾起了她对那个早夭孩子的痛苦记忆,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动物,那是自己身上的一块肉,挖掉了,怎能不疼?
“对了,小宁,我还没好好谢谢行长上次的帮忙呢,你说我是请他吃饭好呢,还是买件礼物送给他?”
“吃饭吧,礼物也买不好,太贵的买不起,太便宜的他不缺,很难弄的。”
“说的也是,可是吃一顿饭够吗?”
“……那吃两顿?”顾宁建议。
沈若男嗔了她一眼:“那还吃三顿呢。”
“最好吃一星期。”顾宁歪着头说。
“去你的。”
于是两人笑起来。
说起这个,顾宁又想到了另一个人,推了推她的胳膊:“若男,问你一件事儿。”
“恩。”
“你觉得我堂哥人怎么样。”
“挺好一个男人。”
“真的?”
“嗯,不过顾经理,麻烦您收起您那善心,下面的就此打住吧。”
“我都没说呢,你就知道我想说什么了?”
沈若男睁开眼,朝她勾了勾手指头,顾宁不明所以,靠近,沈若男一手指在压在她的肚子上:“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所以,嗓子里的话,咽下去。”
本来不说就不说吧,可是话被她说到这个份上,顾宁可真是不吐不快啊,好像一只小手在她的心里抓啊抓,甭提多难受了。
沈若男顾自己喝茶,盘腿,打坐,练习瑜伽。
顾宁撇撇嘴,心里又高兴,她总算又重新活的有点样子了。
沈若男了解顾宁,知道她现在特难受,所以替她说:“小宁,我最近看了几本书,感悟颇深,我觉得如果你见惯了人世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是是非非,生生死死,哀哀怨怨,就会发现,其实你的那些烦恼呀哀怨呀根本算不了什么,古往今来,那些所谓的一生一世的情呀爱呀都只不过存在于故事中,而我们大部分人都只能在这个偌大的尘世中俩俩相望,不过我没有那么伟大,我不像电视里的那些女人,被人抛弃了还高唱着只要他幸福就够了,我呸,我跟你说,我去庙里扎小人了,我诅咒他们永远不幸福,我诅咒林南风和沈佳倩痛苦一辈子。”
顾宁听着,突然笑了出来,这才是敢爱敢恨的沈若男。当然,她不高尚,她很现实,她希望自己不幸福他们也不幸福,自己幸福了他们还是不幸福。
爱情永远是现实而急功近利的东西,没有人能真正地站直原地等待。
当然,她不赞同沈若男那么悲观的认为那些一生一世的爱情只存在于故事中。她与唐继轩的爱情,不是故事,是活生生的现实。所以若男就应该如此。
房间内的温度又高了几分,身上都出汗了,她也跟着沈若男盘腿,练瑜伽。
没多久,汗蒸房的房门被打开,有新的人进来了。
一个小小的房间内,空间有限,但是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却汇集了多方人马。顾宁依旧潜心打坐的样子,内心风云卷动。
许铭城,许钟情,陆远航,廖君书。可真热闹。
沈若男没见过许钟情,但是其他的人都认识,看到许铭城,不能不打招呼:“行长。”
顾宁也只好点头致意。
沈若男朝她挨近。他们四人则坐在她们的对面。
她闭着眼,可是她知道他们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四个人,为什么不去搓麻将都这么晚了还要来这里汗蒸呢。她可以无视陆远航无视许铭城,可是无法无视两个女人的视线。尤其是许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