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蔡总管走后,有下人捧了水来让慕千雪净水,一边洗了数盆,方才洗净手上的血污,至于沾在袖间的,却是洗不掉了。
“王爷已经没事了,奴婢扶您回去换身衣裳吧。”夏月侍候了慕千雪四年,知道这位主子素日里最见不得脏。
“嗯。”慕千雪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东方溯,扶着夏月的手走了出去,在踏进东院时,冰冷的声音传至夏月耳中,“去看看十九在不在,在的话让她立刻来见我!”
“是。”夏月应了一声,在扶慕千雪回房后,立即去见了十九,后者有些不情愿地来到西书房,一进来便道:“你说的事情还在调查中,暂时没有线索。”
“我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另一件事。”慕千雪伸开残留着淡淡血腥味的手掌,将一直握在掌中的樱花坠饰递过去,“我要你与十五全力寻找佩有此物的人。”
“樱花?”在接过坠饰时,十九发现慕千雪袖间大片大片的血渍,惊讶地道:“这是谁的血?”慕千雪身体这么差,如果这些血是她的,这会儿哪里还能坐着与自己说话。
“是睿王!”听得这三个字,十九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紧紧盯着慕千雪,“王爷怎么了?”
“回府途中,遭人袭击,流了许多血,还好性命无碍,袭击他的人,就佩着这样东西,据王爷所言,此物是东凌独有,会配这种东西的,也只有东凌人。”
听得东方溯没事,十九稍稍定了心,“金陵城里潜伏了一个东陵奸细。”
“不止一个。”待得听说信王他们也在差不多的时候遭遇了袭击,十九一阵愕然,“他们想做什么?”
“这正是我要你们查出的东西,这么多年,东凌一直封关锁国,除了互市之外不与他国往来,近些年唯一一次算得上往来的,就是与北周那一战;现在突然派出那么多人潜入金陵,且在同一日行刺诸王,其背后必有不可告人的阴谋,若不尽早查清楚,恐怕王爷还会有危险。”
“知道了。”事关东方溯性命,十九说什么也不敢怠慢,在她开门将要走出去之时,慕千雪忽地道:“另外再查一下倚翠阁,那名东凌女子行刺之前曾提过这个地方。”
望着重新合起的门,慕千雪抬起双手放在胸口的地方,直至这会儿,她还清楚记得看到东方溯涌血昏迷时,弥漫在胸口的那种心慌与害怕。
还有现在,一向心绪极少波动的她,在这一刻,却对东凌刺客产生了超乎寻常的愤怒,要知道愤怒从来都是布局谋划者最大的敌人,尽管刚才强行压了下去,但还是决定插手这件事,让十九他们全力调查。
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那么在意东方溯,仅仅因为东方溯是她复立南昭的助力,还是……
这个念头还未成形,便被她强行驱除脑海,经过萧若傲那件事,终她这一世,都不想再碰情爱二字,更何况现在南昭未复,大仇未报。
她与东方溯可以是朋友、盟友甚至是知己,但绝不会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