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宗坐着排驾,与众多的官员一路同行。
很快,众人就来到了城关外的洪福寺前。
玄奘近来就在这里修行,寺庙里的几个师兄弟早就在寺门口候着,看到玄奘一行人,上前将师兄弟们连夜准备好的衣物取来,送到玄奘身前。
任青莲一路上漫不经心的走着,毫无做随从的觉悟,玄奘的行李就落在了钟戒庵身上。
他此刻心中苦恼的是,如何在接下来的取经路上活命下来,因为在原著中,唐僧的这两个随从在刚刚离开大唐时就被妖怪们抓住,做了下酒饭。
钟戒庵老老实实的跟在任青莲身后,方才两人比拼掌力,他自愧弗如,原本的心高气傲早就荡然无存。
看了眼自己背着的行囊,又上前一步将玄奘手里的衣物也接了过来,苦着脸暗付:看来这一路上是指望无不上这位任大少爷了!
唐太宗这时也停了下来,教人吧收拾好的马匹牵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还是递给了刚刚才将行囊收拾好的钟戒庵。
举着酒杯向玄奘问道:“御弟可有雅号相称?”
“贫僧是个出家人,未敢称号。”玄奘摇头道。
“当时菩萨说,西天有经三藏,御弟可指经取号,号作‘三藏’何如?”说着,将手里当即酒杯递给了玄奘。
玄奘谢了恩,接了御酒,却道:“陛下,酒乃僧家头一戒,贫僧不会饮酒。”
“今日之行,比他事不同。此乃素酒,只饮此一杯,以尽朕奉饯之意。”
玄奘无奈,只好将酒接好。
任青莲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有些梦幻的感觉。又瞧着老老实实的钟戒庵,再看自己一身潇洒,终究是有些过意不去,凑上前去笑道:“大师可曾饮酒。”
“饮酒误事!”钟戒庵说着,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长长的一叹。
任青莲知道钟戒庵在皈依少林寺之前曾是一方游侠,必然是会饮酒的,不过看着样子,似乎还有什么故事。
就在两人说话的空档,太宗已经拾了一撮尘土弹入玄奘酒中,笑道:“日久年深,山遥路远,御弟可进此酒:宁恋本乡一捻土,莫爱他乡万两金。”
玄奘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谢恩后将酒饮尽,这才辞谢出关西去。
只是,任青莲三人才走了没多远,就被远处飘起的一缕轻柔的古筝声所吸引,停下了脚步。
筝音缕缕如丝,委婉绵长,任青莲听得出来,是古曲《折杨柳》。
失神地伫立了一会,他已经知道来人是谁。
果然,声音由远及近,洪福寺前面的一座高坡上,慕容玄抱着古筝走来,远远的朝着任青莲微微一笑。
任青莲心中一热,没想到还会有人来送自己。
“任公子,你这一去,到西天,来回得多长时间啊?”慕容玄笑着问道,她这次换了一身女儿装束,阳光下,青裳广袖和披肩长发随着秋风飘飞轻舞,宛若临波仙子。
任青莲看的一阵失神,漂亮的姑娘他不是没见过,但有慕容玄这样气质的女子却是不多见,沉思片刻才道:“少说也得十五年吧!”
玄奘听到后瞥了任青莲一眼,很快又闭着眼睛老神在在的念起佛经来。
钟戒庵却是抬着头,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慕容玄微微皱眉:“要怎么久啊……”
“修真无日月,十几年的时间转眼便逝,姑娘心地善良,日后行走江湖还得多加小心才是!”任青莲心中一叹,叮嘱道。
慕容玄有些垂头丧气,听到任青莲的话却是笑道:“有劳公子关心,长安事了,我也要回金陵了。”
“人心难测,还是小心为上的好。”任青莲想起,霓裳派的总舵就在金陵城。
“好啦,本来是我来送你的才是,反倒是你,婆婆妈妈的说了这么多……”慕容玄笑了一声,取出一物递给了任青莲,传音入密道:“这是我家传的‘无相天罡指’,西天路远多妖,希望能够对你有所帮助。”
任青莲见识过慕容玄的指劲,自然知道这门功法的珍贵。
“大家礼尚往来,你昨夜还送了我一只手套呢!”怕任青莲不接受,慕容玄扬了扬手上的珍奇手套道。
钟戒庵可没有玄奘的道行,虽然装出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但却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不由咧嘴,想起任青莲的匪号,暗道果真。
“那便多谢姑娘了!”任青莲也不婆婆妈妈,这指法对他来说说不定还是保命的技法呢。
慕容玄一脸欢喜,又道:“那便祝任公子此去能够得偿所愿,修为武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任青莲潇洒一笑,抱拳道:“多谢姑娘吉言,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咱们后会有期!”
慕容玄抱着古筝,弹唱道:“杨柳乱成丝,攀折上春时。叶密鸟飞碍,风轻花落迟……”
任青莲一挥袖:“丈夫志四海,万里犹比邻,慕容姑娘,珍重。”说着,衣袂飘飘,一行三人,消失在茫茫高坡处。
慕容玄目中异彩连连闪动,喟然道:“任公子好生洒脱,只是这一别,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