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揖往后退了半步,让小九站在阳光的光圈里,一个人,仿佛独舞的舞者,享受吧,我的好姑娘,也许你的人生里不会再有一群少年这样执着的为了你决斗。只是为了你,在这里做很幼稚的事。
在几年之后,在十几年之后,在几十年之后,你应该还是会记得这样的时光,这样的少年,他们可以模糊了面容,你也可以记不得时间,不过这一刻的记忆会留在永恒里,只为你的纯真,只为你的笑容,只为你美丽的青春,在这里绽放。
唐揖在心里大喊一声,今天你就是女神。玲珑扁扁嘴,不在说什么了。她知道小九喜欢唐揖,也喜欢黄贤,朦胧的情感不是爱情,可是比爱情更美好,更动人,更感人心扉,更深藏在记忆里。
普通人的人生就是如此,就如同白开水,等着它一如既往,等着它慢慢蒙尘,等着它消磨在时光里,偶然的亮色就会如同一块小小的钠,会在平静的水杯里激荡起一个狂野和惊悚的爆裂,然后继续是水是水,继续平静,继续蒙尘……
唐揖好想在黄贤劈砖的刹那冲上去说,放开那只瓦片,让哥来劈一个惊天动地的给你看看。可是唐揖还是退后半步,给黄贤和小九的初恋一个闪亮的机会。一个可以彼此拥有的记忆。
纪念那些年我们错过的女孩,纪念那些年我们放弃的初恋,纪念那些年我们失去的真诚情感,纪念那些年我们默默一起走过的日子,我们哭过吗?我们笑过吗?我们有过吗?我们还在吗?我们一起过吗?
现在是**年的春天,不会有人在高中校园里大声表白,不会有人捧着玫瑰,不会有人唱着情歌,可是还是有人早熟,还是有人相爱,还是有人会在暗中牵手,任何时候都无法阻止人和人心地靠近,阻止心和心的痴缠,阻止灵魂的拥抱。
就在黄贤蹲着稍大的肚腩,劈向瓦片的时刻,唐揖相信小九会感动的,黄贤会更加感动,因为所有人都在感动。黄贤的指节出血了。黄贤使劲的吮了一下之后,吐掉了满是碎渣的血水,骄傲的看着邓勇军。
邓勇军一米七八的个子笔直的站在人群面前,站在他所不屑的黄贤的骄傲面前。“怎么还不来?”邓勇军有点点焦灼,不过下一刻他轻蔑的看看地上碎掉的三块瓦片,“好吧,我弃权。”
邓勇军的弃权让黄贤的气势跌落到底,唐揖也不禁皱眉。旁边的小九雀跃着,“赢了,小揖你看啊,他不敢比了。”可是小九没有看到唐揖的笑容。“怎么啦?”
“傻姑娘,人家那是装的,他故意把比赛拖到第三节,就是为了给黄贤深刻的打击,你们真的要是不在乎倒也无所谓,可是你们那么认真就是被他控制了节奏了。他也许是怕手受伤,这个劈砖是他提出来的吗?”
小九沮丧的说,“是黄贤。”唐揖点点头,“好吧,我们去恭喜黄贤,给他鼓气,我刚才说的话,你不要告诉黄贤啊。”
站在煤屑的场地前面,邓勇军第一次脱去他的短风衣,这是沪江的牌子,唐揖见过。邓勇军穿着鸡心领的格子毛衣,就如同绅士般把玩着铅球,这是一个全新的铅球。体育老师也参与进来了,就站在裁判的位置上。
哨子一响,唐揖就看到邓勇军用标准的动作转了半圈之后将铅球直接推了出去了。铅球被很多人注视着,落到了十米开外,就在铅球落下的时候,唐揖看到了黄贤一下子就被击溃了。
果然黄贤只有八米三,已经是他的最好成绩了,可是相差三米九,接近一半的距离,黄贤脸色很黄,不暴力,只有痛苦。小九低声的说,“我们不理他就是了,这个家伙本来就是设套了。”看黄贤真的紧闭着嘴巴,小九摇摇他的手臂,“黄贤——”
“我是个男人,”黄贤对着唐揖说,“我的话请告诉小九。”转身就要走开。这是三个人看到一个人气喘吁吁的跑来,手里的手套塞给了邓勇军。邓勇军就这样蔑视着黄贤猛地砸向一摞足足有十几块的瓦片。
应声而碎,真的是应声而碎。邓勇军就这样在人群开始散去的时候再次让他们爆发出惊呼声。这是唐揖走了出来。黄贤被小九拉住,他只是感觉肩头被唐揖轻轻地拍过。就好像羽毛飘过。
这是写本书以来我唯独一次写的最久的章节,只是想着也纪念一下我逝去了二十多年的往日岁月,我真的错过了什么吗?对不起,我记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