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原本平放在柴火垛上的那口木棺已经倾倒在了一旁,棺盖也被掀到了一丈开外,而在柴火垛的旁边,静静地躺着两个人。
两个人?没错!的确是两个人!身穿道袍的那个自然便是师父,而另一个,不用说,便是麻老七的尸身!因为这会儿,那口木棺内已经是空空如也了。
我也未细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大喊一声“师父!”,便立刻扑了过去。
就在我刚扑到师父身旁,忽然感觉一股寒气袭来,四周的气温顿时仿佛下降了好几度,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还未等我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弱小的身躯已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抛了起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顿时大脑一阵眩晕,很快便昏厥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白天了,我扭头看了看,似乎是在一间屋子里,而自己正躺在一张竹凉床上,一张宽大的背影挡在我的面前,还有一大群人围坐在一旁,似乎是正在商讨着什么。
我挣扎着想要爬起身来,却觉得浑身疼痛。
这时有人发现了我的动静,喊道:“这娃娃醒了!”
那张宽大的背影立刻转过身来,伴随着一股子呛鼻的旱烟味,原来是祺二爷。
“你小子可算是醒来了,都睡了三天三夜了!”祺二爷惊喜地说道。
“我师父呢?我师父哪去了?”我张口第一句话便问起了师父,因为就在我醒来之前,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师父明明就在我的面前,却似乎听不到我的说话,我怎么喊他,他都不理我,所以,其实我是哭醒的,眼角还挂着泪珠。
“莫道长他……”祺二爷长叹了一口气,yu言又止,其他人也都将头埋了下去。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师父受了重创,村里人急急忙忙将他抬回去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还未等乡卫生所的医生赶到,便离开了人世。
村里人帮师父垒了一座坟,就在那个山沟子的入口处,据说是按照师父的吩咐做的,与他一同下葬的还有他那把桃木剑,看来他是打算去另一个世界继续干他的老本行了。
在师父坟前,我几乎哭成了泪人,也不知一向都自以为坚强的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眼泪!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就这么舍我而去了,今后我又该怎么生活下去呢?真想跟着师父一块走,只是我并没有这个勇气。
也许是身体的伤还没有恢复的缘故,又哭得太久,我再一次昏厥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之后了,祺二爷一直都守候在我的旁边,他告诉我,师父在临终之前,千叮万嘱有三样东西一定要留给我,那个破旧的罗盘,以及那只铜铃,据说还有一本书,就在他床头的一块砖头下面压着,只能等回家之后再去翻找了。
拿着祺二爷递给我的罗盘与铜铃,睹物思人,我再一次泣不成声。
对于我的去处,师父也有了相应安排,他在县城有一位同门师弟,也就是我的师叔,让我去投奔他,对于这位师叔,我从未谋过面,不过却常常听师父提起,据说脾气并不怎么好。当然这并非是我唯一的选择,我还可以选择留在棋坪村,这是祺二爷说的,他说师父是棋坪村的大恩人,所以只要我愿意留下来,便由他养着我,他保证,一定会像对待自己亲儿子一样对待我!
尽管祺二爷给我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但我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去投靠县城那位素未谋面的师叔,毕竟这是师父临终前的安排,我得遵守。
棋坪村地处偏僻,没有车直通县城,得先赶十几里山路到达三元乡,再乘坐一ri两班的班车前往县城,我和师父的家就位于三元乡,正好顺路可以回去取了师父留给我的那本书,顺便收拾几件衣物带上。
由于我还有伤在身,不方便赶太远的路,于是这天一大早,祺二爷叫人找来了一台牛车,便和我一同坐在牛车上,亲自护送我往三元乡赶去。
一路上,祺二爷一直跟我说,若是我在师叔那儿待不下去的话,就回棋坪村来,无论何时,棋坪村都是我的家,因为师父的魂儿留在了这里。
祺二爷的话让我心里一暖,顿时感觉自己在这世上其实也并非是那么的孤单,不过一想到师父,心里又是一阵难过,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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