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从你箱奁里头的衣服里搜出来的,你竟然还想否认!?”那婆子冷哼一声。
阮小幺挨次看去,朗赤面色如常,只是眼中带着些鄙夷;玉菱神色晦暗,仿佛有些心伤;锦绣嘴角勾着冷笑,一副瞧好戏的模样,香玉稍内敛些,也不过一丘之貉。还有个凝纯,眼中透着一股不可置信的神情,似是没想到她是这种宵小之徒。
果然是给她设的局,专等着她往里跳。
阮小幺知这回百口莫辩,道:“奴婢向来手脚干干净净,我知大人不信,将如何处置奴婢?”
“杖责,刺字,发卖。”朗赤答得很干脆。
刺字什么的,想必就不用了……
“既然无话可说,即刻便准备杖责吧!”那婆子开口道。
“慢着!”她声音清亮,又使得那几双目光齐齐落在了自己身上,“大人行刑前,可否听阮小幺一言?”
朗赤不欲与她纠缠,然阮小幺紧盯着她,目光澄澈若水,丝毫没有伏罪后的狼狈,只又对他道:“奴婢知晓自个儿冤枉,难道大人连个申辩的机会也不给奴婢么!”
“铁证如山,你还有冤?”朗赤有些恼怒,挥手不去理睬。
阮小幺道:“大人需知,奴婢那卧榻的屋子并不是只有自己独住,小曲儿也在那屋,况平日里并未严防死守,若有人要栽赃陷害,再容易不过!况且,若是奴婢偷了东西,定然会找了机会便送出府,何至于藏在并不牢靠的地方,袖子里还揣着一个?”
“你想避过风头,因此暂藏衣物之中;带着其中一个出府,是为试水也未可知!”朗赤道。
“待到明日,便可知那镯子并不是哪里偷来,而那几样东西,”她指着那桌上安放的物事,道:“奴婢当真不知是谁放进去的!”
然而说不知,心中已有了一个怀疑的对象——小曲儿。
虽说自己那屋不算牢靠,但丫鬟院儿中人多眼杂,进了别人的屋子,还是会惹人眼目。然而若是在自己的屋子中做些什么,便没有人看出来了。
她如今与自己一个屋,已是一肚子不满,若能趁此机会赶了自己出去,那是再好不过。然而到底为人老实,想来自个儿是想不出也不敢想这种栽赃之事的。
那到底是谁背后指使的?
她转眼看见了香玉,那双秀丽的眸子中因心思诡谲而蒙上了一层阴翳,盯着自己时好似毒蛇缠身。
朗赤见阮小幺神情不似作假,生了些疑窦,而那婆子正催着人捧进棍棒来,道:“府规中已说得清清楚楚,若是偷盗,需杖责刺字,等候主子发落,如今主子不在,便先杖责了,待到明日,一并报了上去!”
阮小幺刚想开口,却见一边默不作声的玉菱再一次起了身,叫道:“嬷嬷且慢!”
此次不止那婆子,连阮小幺也愣了愣。
“此时皆因我而起,若阮小幺真是那不干不净之人,自是报应不爽,但若真如她所说,是被冤枉栽赃的,哪一日水落石出了,奴婢的心中便永远安稳不下来!”玉菱细细蹙着眉,事到临头,她却先替阮小幺报了不平,“先前我虽疑阮妹妹,但方才听她说的那两句,也不无道理,不若便先暂押着,待到明日问了那叶大夫,再报过主子,细细查了,如此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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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妹子确实软了点,我会争取让她不那么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