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是想家了?”其青安抚她,“这便要回府,到时,姑娘若是闷,可请殿下多指几个丫鬟来伺候,也可解解闷。”
她撩了撩眼皮子,“哦?那你可有人选了?”
其青面上微微一喜,看了看阮小幺,见她似乎饶有兴致,便答道:“奴婢哪有资格挑什么人选?这都是殿下指的。只不过……奴婢有个要好的妹妹,也在盛乐,若姑娘中意,哪日我带她来见见姑娘。”
阮小幺笑了笑。如今在旁人眼里,她都是半个主子了,想指谁就指谁?
“你说的这与你要好的妹妹,究竟是因要好所以是姐妹呢?还是因你们是姐妹,才如此要好?”她道。
其青一愣,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忙垂下头,慌道:“奴婢僭越了!”
“罢了,不逗你了,”阮小幺意兴阑珊,摆摆手道:“你的主子又不是我,是皇子殿下,想让你妹妹进府,去求他。”
外头喧喧闹闹,也没有一个来找她。阮小幺眯了眯眼,瞧着天已到日午,又生了些睡意,便不再说话,只挪蹭着躺了下去。
其青面色赤红,懊丧了半天,见她如此,这才小声道:“姑娘,兴许一会儿天家要召见你呢,这会睡下了,可……”
“放心吧,不会见我的。”她歪倒一边。午睡去了。
其青无法,只得闭了嘴,安静在一旁候了去。
她一觉睡到了天晚。
马车又辚辚动了起来,连着车外欢呼笑闹的声音。都被她抛在了脑后,直到其青轻声在她身边唤道:“姑娘、姑娘!”
阮小幺迷迷糊糊起了来,其青替她将微乱的发丝都梳拢了一下,扶她下了马车。
皇子府周围都挂上了彩绸灯笼,迎候主子归来,然兰莫一回京,便进了宫中,并未回府。只她一辆马车连着几个护送的亲兵回了来。
她到底是府上的奴婢,走不了正门,便径直从北小门入府。
其青也是个人精儿。她是半路被兰莫买来的,连皇子府的门子也不得,但一下车,便笑面迎人,与看守的两个婆子很是热络。
偏门处事先已有人知会过内府。那门子一见着阮小幺,忙迎了上来,道:“姑娘车马劳顿,想必累了很了,小的这便给纳仁姑娘报信儿去!”
其青扶着她,慢慢挪着步子进了去。
府里头热热闹闹的,好些个未当值的丫鬟婆子都来瞧她。不知从哪听说的她为兰莫挡了刀,个个那好话都不要钱地往外倒,又是问伤口还疼不疼、又是说要送祖传秘药的。阮小幺被闹得头疼,其青却笑得面上开了朵花,恨不得代了她一一答应了去。
想她走时,哪有这等热闹。不过与人寒暄两句便完了,此时这群人却像狗熊见了蜜一般,一个个都凑上来了。
她笑着应付完身边的东问西问的老家伙们,又捂着胸口,弱不禁风地咳了两声。向众人道:“抱歉,我这身子太不中用,劳姐姐们、嬷嬷们操心了。”
身边一干人等忙连连推辞。
一个婆子道:“既然姑娘身子未好全,我这便不搅扰了,正手头上还有活儿呢!”
“哎呦姑娘,入了夜,风吹得身上发紧,赶紧回屋歇着!”
“姑娘这么些时日瘦了许多,回来补一补,好好养伤!”
众人又寒暄了一阵,这才告辞。
阮小幺说得口都干了,终于清净了下来,指了路,让其青扶着进了丫鬟院儿。
纳仁海珠半路上便匆匆赶了过来,后头如往常一般跟着塔乌娜,一见她便问道:“伤着哪儿了?”
阮小幺笑道:“肩上,已经好多了。”
纳仁扶着她的肩膀一顿左看右看,又盯着脸瞧了瞧,这才道:“你傻呀!殿下功夫那么好,哪用得着你给他挨刀?”
她摊手应和傻笑。
虽然无数次自个儿骂自个儿,但回头想想,若她不挨那一刀,恐怕兰莫还真抵挡不下来,那刀尖可是正对着他脖颈的。他一死,她肯定没活路。
然而再一想想,原来一不小心又刷满皇子殿下的好感度了,她该死。
这头纳仁正道:“先回屋吧,你饿了一日,我叫人端些饭菜去你那儿。”
“多谢姐姐!”她笑应。
回头纳仁又瞧了一眼跟随在后的其青,点点头,吩咐塔乌娜,“带这位姑娘去点个卯,入府的一应物事都办齐了。”
塔乌娜应声,自带其青走了。
纳仁海珠替了其青,扶着她进了屋。
里头已将烛火都点了上,仍如走时一般,一凳一椅的位置都没变,每日里只有洒扫过来收拾。纳仁道:“自你走后,我只叫人每日扫过一遍,隔些时日将衣裳取出来晒了,其余一针一线也未动你的。”
“劳姐姐操心了。”
“哪里,你莫要与我客气。”纳仁让她坐了下,又亲倒了杯水来,蹙眉道:“此次你随将军出征,真是凶险,唉……”
他们走时,正是雪满长街,银装素裹;如今回来,已是绿意葱然,仲春之景,使人恍如一梦。
“有四个月了啊……”阮小幺长长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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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到本周末,无双都在家中~
所以,可能会偷懒,第一更时间晚一点……
我会鞭策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