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哼了一声,摆了摆手,“殿下快别带我出府,您放心,我还保证不了守身如玉,万一勾上了哪个野男人,给您带绿帽子便不好了!”
兰莫却笑了半晌,毫不见怒,又将人闷在了怀里。
阮小毛莫名其妙,这男人果真是与众不同,这么刺激他,他都还能笑得出来。
她被抱了片刻,努力推开他,这才道:“你若是怕我呆着闷,不若与我说说如今京城的新鲜事?”
“新鲜事不少,不知你爱听哪种?”他生了些兴致。
她想了想,道:“前些日子我回来时,远远儿地见着了皇上一面,他正与你说这话。只不知他为何单与你聊天,却不理会那四皇子?”
他似乎有些诧异她会问这事,只道:“你不都猜着了么,何须我说?你若对此有兴趣,我与你说说老四的家室?”
“……不用了。”他弟弟的家室与她何干?
她正想着怎样将心中所想引出来,忽听兰莫道:“天子家事,向来比朝堂之事更为复杂,做皇子的,既是子、又是臣,整日里战战兢兢,生怕失了天子欢颜,如老四那般,不过是咎由自取
,得不偿失罢了。”
他说时并无感人伤怀之意,然阮小幺到底听得出一些叹息,不由问道:“四皇子他如今怎样?”
他并不瞒她,道:“削了爵位,交出兵权,在家中静养。”
这便是圈禁了。
也是,任哪个皇帝听说自家儿子手足相残,也没有无动于衷的,如此算是较好的下场了。
“如此一来,岂不是有好多人要投奔于你了?”她又问道。
兰莫拍了拍她的脑袋,“女子家休要问这许多无关紧要的事。”
她瘪了瘪嘴,终于找了个借口道:“那你与我说说你那些个弟弟们的性子如何吧?万一哪日我不小心遇上了,也好应对。”
“这又与你何干?你只在后宅乖乖呆着,他们又不进来!”他失笑。
阮小幺辩解道:“一知半解总好过一无所知,你只告诉我谁的逆鳞在何处、谁最好色之类,万一不巧真被我碰上了,我也不至于狼狈逃窜,折了你的面子!”
约是最后一句话兰莫爱听,他微眯着眼,却也点了点头,道:“说的也在理。”
她静心听着,兰莫的声音低沉有力,阵中对战之时,连呐喊之声都带着冲天的血气与悍勇,低下声儿轻轻说话时,却又带了一丝难得的温柔。
“老二与我性子差不多,行事更张扬一些,倒也有度量,你若规规矩矩,自不必惧他;老三性子和善,却最忌讳有人谈及其母族,只因他母妃是寻常门户之女,偶怀龙胎,这才封了嫔妃;
老五性子怯弱些,几乎未登门我府上,自可不提;老六年岁小些,向来得父皇疼宠,最是蛮横。余下几个,都还未及成礼,尚在宫中被看管着,你不必去记。”
阮小幺听得连连点头,“那你呢?最忌讳什么?”
兰莫微笑,“你觉得?”
“母妃?”
他缓缓摇了摇头。
“叛逆?”她又问道。
他道:“皇族之人,叛逆皆是逆鳞,不单我如此想。”
她想了半天,视线在他身上遛了一圈,终于道:“你没有什么忌讳的。”
他挑眉发问,“为何?”
“你心胸宽广,肚量乘船,哪会因下人言语过失而发怒?”她恭维道。
如兰莫这样千般万般筹划之人,哪会有什么让人见得着的忌讳?有忌讳,便有了弱点,他绝不可能在人前示弱。
从前有风言风语,道兰莫难登大统,只因他母妃虽是大家之女,却是家中庶出,比那三皇子之母好不到哪里去,三皇子且如此忌讳旁人提起他母族,兰莫有怎会不介怀?
然而他却表现得从未在乎过。
阮小幺心绪万千,冷不防被他搂过,一口亲在了额头上。
“还在想我的忌讳?”他微低下头,凑在她跟前问道。
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又被兰莫留恋而下的唇沾了上去。她反射性地阖了眼,温热的唇便触上了她的眼皮。
她急着将他往外推,道:“我最要躲的就是你!你最好色!”
兰莫:“……”
“我成亲数载只有一妃一子,好色!?”他冷瞪着她,不知是解释是反驳,“我那几个弟弟,谁不比我妻子更多?老六如今未至二十,已有一妻四妾,这还是有名分的,没名没分的能塞满一屋子!”
“……这么说,我若见着那六皇子,还是躲一躲为妙了?”她偏头躲过他又一个吻。
他这回倒微微停了下来,似乎想起了什么,道:“是了,他这性子的确是有些不好。过两日他同老三到我府上来,你安分些,别添乱。”
他那六弟身上又不是没出现过别府抢人的景状,虽不是在兄弟家中,抢的却是个同朝为官家中新纳的一个小妾,黏糊勾搭上了,便光明正大来府上要人,事后被皇帝骂得狗血淋头,到底也没将人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