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幺皱着眉向乌丽珠道:“你这回可是闯祸了!待会殿下过来,你怎么应对!?”
“什么……什么怎么应对!”乌丽珠面色一恼,不好发作,只道:“原本就是那女子自个儿掉了下去,我连根头发都没碰着她!那丫鬟不也是她自己拉下水的,怪得了谁?”
“谁也不怪!郡主你有礼有节好了吧!”她冲了她一句,“侧妃再不济,到底是殿下的妻子,她被你逼着落入水中,殿下能不恼你?绛桃也不知怎样了,万一有个是非,你看殿下往后还敢不敢让你进府!”
乌丽珠沉默了,紧抿着唇,半天,才似是反驳地道了一句,“我哪晓得那女人胆子那么小,这水沟淹都淹不死人,谁知道她跟见了鬼似的!”
她越说越理直气壮,噎得阮小幺直翻白眼。
流氓就是流氓,不分男女。
同侧妃一道来的下人都跟着主子回屋了,孤零零剩一个绛桃在一边,几乎无人照看。阮小幺叫了两个侍卫,道:“把绛桃姑娘先扶到我屋里头去,小心点儿!”
乌丽珠像看着什么奇怪的人一般盯着她,“多事!”
“郡主最好也来一下,免得事后殿下问起来,你都不知道绛桃是怎么受伤的!”阮小幺抛下一句。
她面上僵了僵,仍死鸭子嘴硬,“总之不是我伤的就是了!我管她是死是活!”
然而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到底心里头不踏实,只得老老实实跟着去了。
侍卫们小心翼翼将人抬到了阮小幺那处,正放在屋中另一张榻上。薛映儿与其青跟着进了来,喉头便是乌丽珠。她进了屋,没好气地将丫鬟们挡在了外头,自己“嘭”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榻上的绛桃似乎不如开始那么疼痛了,只仍是小声呻吟着,偶尔抽泣两声。阮小幺坐过去。将她两只紧护着肚子的手掰了开,问道:“是哪里疼?”
她只是胡乱摇了摇头。
阮小幺便不再多言,将她尽湿的外衫解了开,又掀开了里头的肚兜。
“你……你做……什么!”绛桃这回有反应了。又羞又窘,刚想直了身子,又痛得冷汗涔涔。
“我要看她踢到你哪了。”阮小幺将肚兜下摆挑了起来,正见方才皮肉上看不真切的印子已变得红紫一块,里头似乎积着淤血。
才这么一会,便成了这幅模样。那印子瞧着触目惊心,呈一个模糊的圆形,方寸大小,横在小腹最下方,再下半寸。恐怕就要到私密处了。
乌丽珠在一旁事不关己地看着,然而说话声透露了她一丝不自在,“如何?瞧出什么了?”
“不知里头是否伤到了。”阮小幺道:“我……绛桃姑娘,得罪一下,我瞧瞧你裤子下头。”
绛桃又要哭出来了。
这回阮小幺只是将她裙下外裤脱了。向亵裤底看了一眼。纯白一片,只是浸了满是水,并无血色。
她松了一口气,道:“没有出血,还好。”
又叫薛映儿去厨房端了一碗热汤,阮小幺这才找了干净的布巾,将她手臂、脖颈、脸面等处擦了干。又道:“这几日你莫要大动弹,若是腹中还疼,记得一定要叫大夫。”
绛桃微微点了点头。
乌丽珠又在一旁哼道:“这不没事儿么!你瞧瞧,她那主子只顾着自个儿走了,谁来照看她?你这丫头也是,跟了这么个主子。就要好自为之,方才还拉什么拉……”
“郡主,”阮小幺叹了一口气,“她只是个丫鬟,你何苦拿话刺她?今日之事总之都由你引起。若是侧妃再说上两句,恐怕你往后连殿下的面儿也见不着了!”
乌丽珠急了,“为这么点破事儿,兰莫才不会兴师动众!往常又不是没闹过,那侧妃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性子!”
阮小幺:“……”
她半拖半拉将下巴对人的乌丽珠带到了一边,小声道:“你想想,殿下是与侧妃亲近,还是与你亲近?枕边风是最厉害的你懂不懂?今日闹出这事,众目睽睽,万一侧妃说她与绛桃是被你推下水的,绛桃的伤也是被你推的,你该如何?”
“混账!”乌丽珠怒喝一声,脸黑得像朵乌云,“本郡主连片衣角都没碰着她!”
“你说那不算,侧妃说了才是真,她自然不会说是自个儿栽下去的。”阮小幺撇撇嘴。
乌丽珠气了一会,终于开始动了脑子,复又气了上来,带了些难过,“我与兰莫相识多年,那会儿那女人还不知在哪儿呢……”
管她那会在哪儿,如今在兰莫身边的是她不是你。阮小幺心里吐槽。
乌丽珠还在说着:“我初见他时,他都还未搬出宫,那会儿可小着呢……”
她说着说着,自个儿有些难受,又不甘不愿叹了一声。
阮小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