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官,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该不会喝醉酒喝得腿软了吧!美娇娘就在房中等着你呢,快点拿上玉如意去掀开你家美娇娘的红盖头吧,人家盼你可盼得望穿秋水了咯!”
慕漪抿唇。
现在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如何自处。
清童说过,唯一破梦的方法就是杀了她。
他知道了,他要娶的那个人是谁,寒月这把短剑本是他们姐弟二人的娘亲所有,可是现在因为担忧云非烟的安全,所以这把寒月剑现在的主人是云非烟,他们把娘亲的遗物给了云非烟使用。
当初他与慕涟说过若真到那时候就让云非烟来杀了他,结果现在在梦境里她就真的来杀他了,而且还是那么的毫不犹豫,那么的不念旧情,真的是很有她的风格。
然后在这虚实梦境之中,云非烟嫁给他,云非烟要拿寒月剑杀了他,而且他能离开这梦境也只有一个办法,在云非烟动手之前他先把云非烟杀了……
这怎么可能做得到,即使这只是虚幻的,云非烟并不会真的因他的行动而死亡而消散,那他也做不到,他也下不去手,因为他对她……
因为他对她……生出了不该有的感情,他已经无法再欺骗自己的内心。本来就因为外面的人的流言蜚语无来由的厌恶着她,可是他与慕涟被云非烟捡了回去,有了身份,有了庇护之所,有了一个很护着他们姐弟的主子,更能近距离的接触到她,彻底的发现她的性子与外
面的人所传着的一点也不一样,而且在日夜的相处之中被她的表面霸道内心柔弱的性格所吸引,又怜又爱。
她是那么的亮眼,所以得到他们姐弟二人的追随,因为她已经成为他们的光,成为他们在漂浮的海面上抓住的唯一一块的浮木,有她在,可以忘记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黑暗。
不知何日起,她被别的男人用异样的眼光注视着,他就会快要无法抑制自己的内心,快要无法抑制自己的暴走,明明这是最不应该出现的感情。
因为这份感情,加速了他走向地狱的时间。
慕漪不再拿起玉如意,而是沉默的走到披着红盖头的云非烟身边,思绪复杂。“虽然只是梦,但我也想知道,你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能够这么毫不犹豫的杀了我的?还是说只是那个小侍童的恶作剧而已?”他低声说出的一句话,声音里却只有无边的寂寞以及掩不住的苦涩,眉眼
皆染上了哀愁,然而他还是不会选择去掀开她的红盖头,让她死亡,让自己走出这一场梦。
他不舍得她受伤,即使这只是在梦里,会感到痛的人只有他。
如果是恶作剧的话,那也过分过头了,生与死绝非玩笑。
“我觉得盖头下的你一定很美,明艳动人,只可惜我看不见,也不能看见。”
你能嫁给我,虽然结局不太好,但于我而言也算是一场美妙的梦。
更可惜的是,在他的梦境里,云非烟一句话都不会说,自然也不会回答他的疑问,要重复的只有一个动作。
拿出寒月,穿透他的身体,毁掉他的性命,仅此而已。
因为慕漪舍不得她死,所以他在梦境之中又会再次迎来这样的命运。慕漪抓着那把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寒气的寒月剑,忍受着被利刃穿过身体的疼痛,擦拭去自己口中涌出的咸涩的血液,不由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