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提刀动手的苏临风一听此言,立即住脚转身,发现开口大笑者是位身材矮小、面孔黝黑的中年汉子。
“这位兄台的意思是?”苏临风十分不解地看着那位汉子。
“哈哈,看样子恩公是有大仇在身,不如让兄弟来试上一试如何?”那个矮小黝黑的汉子拍了拍胸脯,“兄弟我祖上一直都是衙门里的行刑手,专门处理那些凌迟要犯,兄弟每次把犯人割了一千多刀,还没有让他断气儿呢!”
“是啊是啊,恩公不妨给老屠一个机会,让我等也开开眼界,也好替恩公出气解恨嘛!”
“对对对,老屠一直吹嘘他那祖传的绝技如何如何的牛,今天倒是正好有个试上一试的机会!”
韩玉婧的那帮手下立即纷纷叫嚷起来。
“嗯,这个么。”苏临风略一沉吟,立即点头答应,“好!那就麻烦这位兄台啦!”
一听苏临风答应由那个绰号“老屠”的土匪动手,周围立即响起一片好叫之声。
“我说老屠啊,你平时吹得母牛哞哞乱叫,今天要是在恩公面前丢人现眼的话,小心大伙儿把你扔到茅坑里去!”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叫了起来。
“诸位兄弟尽管放心,这个好办,”老屠再次拍了拍胸脯,瓮声瓮气地说道,“别的不敢多说,至少八百刀内要是让那厮断了气儿,兄弟我自己头朝下钻到茅坑里去!”
原来,这个老屠祖上一直吃的是刽子手这碗饭,而且还是专门操刀凌迟的饭碗。只是后来由于在处理一个朝廷要犯时,一不小心在规定的刀数内让犯人断了气儿,而被官家重罚;
老屠走投无路于是便落草至今。
这些山贼土匪多是被逼落草的粗人莽汉,不但说话直爽痛快,动起手来更是毫不拖泥带水。
说干就干,众人里面立即冲出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像掂小鸡儿一样把龙浩然揪到旁边一株大柳树上,左三圈右三圈地绑了个结结实实、牢牢固固。
“慢着!苏临风你且听我一言,”
眼看自己就要被人活剐凌迟,龙浩然回光返照一般猛地冲苏临风大声嘶叫起来,“苏临风你不是说男子汉大丈夫义字当头、当以情理为重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龙某认栽,但你一刀砍了龙某便是,为何如此心狠手辣、变本加厉要活剐龙某。”
人群中立即有不少人转头看着苏临风,毕竟,大伙儿心里面认为那个龙浩然说得好像还有那么几分道理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那好,苏某就再告诉你一个道理!”
苏临风踱步到龙浩然跟前,直直地盯着对方,“两物相易贵在自愿,如果一方不愿一方使强,那么即使百倍赔偿亦为不冤;否则的话抢人一个铜板被官抓后,难道再还人家一个铜板就可以了么?!人命更是如此,凭什么你想以贱命一条就要与人家以命相换?更何况换命之前你可曾打过招呼?既然如此暗中偷袭换命,那么苏某百倍、千倍索偿亦为天经地义!”
“这,这。”龙浩然张口结舌,再也说不出有力的反驳之言来应对,面如死灰一般耷拉着脑袋哼哼叽叽的很不想死、却又身不由己!
是啊,如果你抢劫人家一个铜板,要是被抓见官,那绝对不是再还人家一个铜板就两不相欠的事儿!
更何况是关天人命呢!
苏临风的话立即博得一片喝彩叫好,旁边早有人从草堂中搬出几把椅子,让韩玉婧、苏临风以及几个当家的坐了下来,准备瞧瞧老屠的祖传绝技!
凌迟这活儿么,要知道一般人除了没有那个胆儿,还真没有那等手艺……别说八百刀,恐怕不到一百刀,犯人不是被伤了要害就是流干了血液而一命呜呼!
“哈哈,老屠你就别磨蹭了,快点动手吧!”一个小头目催了催老屠,又恍然大悟一般扭头说道,“差点忘了,喏,你们几个,去旁边数着,看看老屠到底能割上多少刀,还有,要看准那厮中间是否断气儿。你们切切牢记,不得有误!”
几个喽罗应声而出,认认真真是站到了龙浩然的旁边,充当起了临时的“监斩官”!
“哈哈哈哈,诸位尽管放心,老屠我保证让那厮至少享受八百刀,然后才去地府报到!”老屠笑着从身上摸出一把小刀向龙浩然走去。
那把小刀虽然长不盈尺,而且仅有二指来宽,却是十分锋利,如霜似雪的刀身上竟然莹莹直泛青光,想必也是其家传的行刑利器。
“慢着,这里可有酒否?”苏临风问道。
很快,就有喽罗从草堂中搜出酒坛酒碗,捧到了苏临风的面前。
苏临风默不作声地倒了一碗,慢慢走被捆在大柳树上的龙浩然跟前。
“姓龙的,前天你以酒相待,为是害我;今日你罪当伏诛,苏某以酒相送、算是还账!记着,如果下辈子还能投胎为人的话,为恶就是为恶,千万别把仗义善良拿去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