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张大人官场阅历很是丰富,明白如果让当朝驸马一直横尸街头的话,对皇家威严是个极大的挑战与羞辱。
更何况现在事实确凿、凶手已定,根本没有必要维持现场。于是京兆尹早已派人将胡魈磊的尸首抬走妥善处理,现场也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韩玉婧和袁汉飞还没有赶到驸马府,就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一时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哎,老人家,那个书生是怎么回事呀?”韩玉婧悄悄向路边的一位老妪问道。
“哎哟哟,真是不得了哇,那个小后生看着斯斯文文的,他竟然,竟然把当朝驸马的脖子给生生踩断啦!”白发苍苍的老妪摇了摇头一脸的痛惜之色,“真是老天无眼啊,那小后生除掉个害人精,可惜被官家给逮到了!”
“咳,什么叫被官家给逮到了啊,”旁边的一位老年人插嘴说,“老夫刚才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后生大侠是不忍心伤害几个老人小孩,才甘愿如此呢。”
在悄悄问清了情况以后,知道苏临风已经除掉了那个胡魁磊,韩玉婧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毕竟小书生现在被大批衙役捕快们重重包围着,而且周围又有不少持有黄色大弩的禁军精锐,若是冒然上前救人的话,是绝对没有成功的一线可能!
“婧儿不必为难,待为兄悄悄过去,挟持住那个京兆尹,逼他放走临风兄弟,婧儿马上接应他出城便是!”袁汉飞见韩玉婧脸色煞白却又束手无策,于是小声说道。
“义兄不可莽撞!小。苏公子他既然不愿意连累袁家,你我切切不可坏了他的一片好意!”韩玉婧倒是悲痛之下不失理智……-反正心里面早就抱有与小书生他生则同生、死者同死的信念,倒也不必急于一时,“且先看看情况再作打算。”
韩玉婧与袁汉飞正在绞尽脑汁苦思冥想对策的时候,左翊卫将军王世博心里面也正在苦苦地挣扎着:
如此一个嫉恶如仇而又不滥杀无辜的侠义书生,难道本将军能够忍心看着他被押入死牢、受尽折磨以后再让人枭首示众,甚至是被凌迟处死么?
可是,如此光天化日之下,如果本将军带领弟兄们放走那个侠义书生的话,本将军死不足惜,但那些弟兄们如何是好?
前进一步,是自己与一帮弟兄们的万丈深渊;后退一步,则是自己终生的良心煎熬!
左翊卫将军王世博眉头紧皱,心里面波澜起伏、惊涛拍岸一般激烈地挣扎个不停。
苏临风倒是神色坦然地走在官道中间,任凭前后左右密密麻麻围满了手执利刃的衙役捕快,犹如闲庭信步一般,跟在衙役的后面朝府衙走去。
正当韩玉婧、袁汉飞与左翊卫将军王世博苦无良策之时,突然发现前面的人群哗啦啦跪倒一片,将整个官道都塞得水泄不通一般。
“这位公子爷替老夫伸了大冤,老夫下辈子结草衔环报答公子爷,让老夫先给公子爷磕个头吧!”
“孩子他爹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是这位秀才公子给你报的仇哇!”
“老天无眼哪,这么个好后生怎么被逮住了呀。”
一些曾经被胡魁磊祸害过的商贩小民们哭哭啼啼地跪在官道的中间,冲着苏临风又叫又拜的,任凭开路的衙役高声叫骂,也是不肯离开!
一旦有人带头,后面的跟随者马上蜂拥而来、络绎不绝,除了一些草根小民以外,竟然也有不少曾经遭受过胡驸马欺压的官宦人家。
“让开,快让开!”前面负责开路的衙役见人越来越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一个劲儿地高声叫喊着。
“老身的儿子都被那驸马活活打死了,这个好后生给老身报了仇,老身敬他一碗酒不犯王法吧!”
“对,草民我不挡官爷的道儿,让草民给恩公敬碗酒再走!”
“我老刘也要敬那个义士一碗酒!”
“大伙儿都敬酒,老赵我给那个为民除害的壮士送上几个卤蛋不犯王法吧!”
“老夫给义士送只蒸鹅路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