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没错,看来老兄也曾听说过武某的名头啊!”武哥笑道。
李壮点了点头,终于知道眼前的人是什么东西了:“李某世代在前面的湖里打渔为生,应该没有哪点儿冲撞了武哥吧?”
“没有没有,老兄不必听信那些烂舌娘儿们瞎扯,武某名声不太好,但人还是不错的,”武哥大言不惭、毫不脸红地说道,“这不,武某就是来给老兄你报喜来了嘛!”
“报喜?不知喜从何来啊?”李直一脸疑惑地看着武哥。
“哦,是这样的,有个大善人发现你们这十多户人家一直低墙矮户地住在这个偏僻的旮旯里,觉得心里很是不忍,所以一时大发慈悲之心,想要出笔银子让你们不妨找个好点儿的地方去住。”武哥脸不红心不跳地正色说道。
“李某几家世世代代住在这里,就不劳那位善人与武哥操心了。”李壮很快就明白了武哥的意图,于是当场拒绝以后委婉地表示送客,“两位还没吃饭吧,要不,中午在这儿一块喝两杯?”
“老兄你千万不要误会,说起来这全是为了你们好啊!”武哥见人家开口委婉送客,丝毫不接那茬儿,“人家大善人言出必行,怎么会半途而废呢?老兄你可不要拒人千里,冷了人家的一片好心呐。”
“麻烦武哥代李某谢谢那个大善人,李某真的不劳他费心,也确定不会搬走的。”李壮不卑不亢地再次明确拒绝道。
“咳,老兄你怎么如此不识好歹呢,”武哥定了定神儿,“人家那个大善人说了,只要你们这个月全部搬走,每户给你们十!两!纹!银!”
“十两纹银?”李壮气得脸色通红,“真是非常抱歉啊,李某还要下湖打鱼、养家糊口,就恕不多陪了。”
“嘿嘿,既然老兄这么说,那武哥也就不必藏着掖着了,”武哥慢腾腾地站了起来,“武某这人向来言而有信、帮人帮到底,既然已经答应了那位大善人,你们搬也得搬,不搬,也得搬!”
“滚!赶快滚!”李壮见武哥无耻到这种程度,再也忍耐不住了,“李某不管你姓武的多么厉害,反正祖上宅院李某是绝对不会卖给你们的!”
“好,说得好!”武哥一边朝外走去,一边回头说道,“武哥我今天把话摞在这儿,识相的话早点儿搬走,还有十两银子可拿,不识抬举的话,一分一文也没有!”
说罢这些,武哥冲着苏临风说了句:“走!”
苏临风面无表情地跟着武哥出了李壮家的大门.
看着武哥渐渐远去的背影,李壮再也没有心思下湖打渔了,立即找到凤头坡十多户门宗亲戚,将武哥前来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讲了一番。
“十两银子?这不是明抢吗?”李壮的堂兄李正一拍桌子叫了起来。
“关键是那个姓武的还口口声声说是全为我们好,他们这是在做善事儿!”李直摇了摇头。
“不卖,给多少钱也不卖,这是咱们李氏一脉祖祖辈辈儿生活的地方,凭什么他们想要以区区十两银子抢过去!”其他李氏门宗之人亦是颇为气愤。
“咳咳,自古黑头上面有白伞,姓武的那个泼皮无赖之所以能够在这清风县横行多少年,肯定是在官府中有人哪,”一个老者不无忧虑地说道,“看来这次咱们李家可是碰到大麻烦了哟!”
“大伯你放心,侄儿就不相信这清平世道、朗朗乾坤他们敢平白无故地夺人祖产!”李壮安慰那老者说,“只要咱们不输理,他们敢乱来咱们就写个状子到县衙告他们去!”
“对,这堂堂大晋还有王法的嘛,听说前几天当今圣上已经回到了紫宸殿,他们敢乱来,侄儿们就敢进京去告御状!”李正也是一本正经地说道。
十多户人家商量了一通,觉得应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极有可能是那个姓武的地痞无赖想要诈些钱财罢了。
毕竟这偌大的宅院就算是主动去卖,怎么着也得值上二百两银子啊!
更何况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靠着前面的湖泊打渔为生,又不是主动找着人家来买.
“武哥,刚才那个李壮听说一户人家给他们十两银子,他好像很生气啊?”在离开凤头坡的路上,苏临风试探着问道。
“嘿嘿,他们生气不生气那都无所谓,只要弟兄们有银子可赚,可以尽情吃喝瓢赌就行!”
武哥蛮不在乎地对苏临风说,“苏三兄弟啊,今夜你就带一些人,把他们几家的门上泼些油点上火,先给他们打个招呼,顺便也把那些看家护院的狗给弄死,以便以后上门做工作。”
“哟,真是对不住啊,武哥,小弟今天晚上确实有事儿走不开,武哥多多包容兄弟一些.”苏临风一脸真诚地看着武哥。
“唉,我说苏三兄弟啊,你哪点都不错,就是有点胆小--你说你怕什么嘛,大不了烧死几个人而已,武哥保证就算烧死他十个八个的,也绝对不会让兄弟你去杀头偿命!”
武哥好像看透了苏临风的心思一般,很是可惜地摇了摇头,“县令大人那里你尽管放心,让他们放心去告好了,县令大人不派人用大板子打他们出去就算他们幸运啦!”
“多谢武哥包涵理解,小弟谢谢武哥,改天定当请武哥小酌两杯!”苏临风连忙表示感谢。
“算了,这事儿武哥我安排‘老九’去干吧,”武哥指着苏临风说,“苏三兄弟啊,要想吃这碗饭呢,兄弟你最好把妇人之仁那些玩意儿统统扔到小阴沟里去,别老是像个娘们儿那样缩手缩脚的。”
“武哥说得对,兄弟一定向武哥学习,慢慢进步!”苏临风态度相当不错,这点让武哥很是满意。
当天晚上,武哥安排贼眉鼠眼的老九领着几个泼皮混混儿,趁着夜色赶到凤头坡,先将他们看家护院的狗统统毒死,然后匆匆泼了一些油点着后拔腿就跑.
对于凤头坡的十多户人家来讲,这事儿简直是秃子头上的虱子,那是明摆着的--
白天那个泼皮混混儿武哥带着苏三前来要以十两银子“买”他们的宅院而不果,晚上就被人药狗放火,这不是他们干的又是何人?
所以李正与李壮兄弟两个一商量,立即前往县城找了个讼师写了一纸诉状递进了县衙,请求县令大人主持公道。
结果那县令略略瞧了瞧诉状,立即正色说道,但凡定罪务须人证物证俱全,亦即是民间所云之捉奸捉双、捉贼捉赃,尔等无凭无据如此诬告良人,原本应该板子伺候,念尔初犯,暂饶尔等一次,如有再犯、定惩不贷.
李壮李正兄弟两个被赶出了县衙,只好垂头丧气地返回了凤头坡。
“怎么样,苏三兄弟?”武哥一脸得意地对苏临风说,“这次李壮他们被县令大人赶了出去,谅他们以后轻易也不敢告状了。”
“敢问武哥,可是县令大人想要买下那凤头坡么?”苏临风故意漫不经心地问道。
“黄县令再有一年就要任满调走了,他买那凤头坡有什么用!”
武哥告诉苏临风说,苏三兄弟你别管究竟是谁买那片地,反正这几天就得办成这件事儿,然后你我兄弟们就可以痛痛快快地过上一段好日子。
苏临风点头称是。“这样吧,今晚大伙儿一块上,武哥亲自带弟兄们前往凤头坡,让苏三兄弟你也瞧瞧事儿是如何办成的!”苏临风知道,这次自己可是无法再找借口进行推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