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妹妹,你这个性子倒是与他(苏临风)颇有几分相似呢!”韩玉婧指了指苏临风很是认真地说道。
“这么说,婉儿这两年一直就在洛阳?也听说了苏某的种种消息?”苏临风面色凝重地插嘴问道。
“嗯,婉儿先是听说苏公子当街踩杀了胡驸马;然后又听说苏公子当上了朝廷的忠义将军;又听说救驾有功被封王侯.”婉儿很是欣喜地点了点头。
“苏某步步高升时婉儿你并没有找到苏某道贺或者求助;苏某即将被大晋君臣诛杀时,你反而冒死来找苏某,”苏临风正色说道,“不趋炎附势、不忘恩负义,婉儿虽是柔弱女子之身,倒是极有刚烈须眉之义,苏某甚是佩服!”
说罢,苏临风郑重地朝婉儿拱了拱手。
“呀,忠义王快别这样,折煞婉儿啦,”婉儿赶快起身离座、屈身敛衽还礼,一下子羞红了小脸儿,“婉儿这样做只是为了无愧于心、不受良心折磨而已,哪里敢当忠义王这般夸奖呀。”
“呵呵,所做所为不为其他、但求无愧于心,这才是真正的侠义心肠啊!”苏临风笑了笑,“反正那丞相府婉儿是回不去了,不如就待在玉婧身边作伴儿吧。”
“可以吗,玉婧姐姐?”婉儿一听苏临风这样说,立即眨了眨好看的杏仁眼儿看着韩玉婧,“婉儿做了多年的丫环,一定可以服侍好姐姐的。”
“不可以。”韩玉婧故意抿着樱唇郑重地摇了摇头。
“那就算了,带着婉儿确实是个麻烦。”婉儿见韩玉婧摇了摇头,并没有一点意外之色。
“不是带着婉儿麻烦,而是原本姐妹相称的,怎么可以变成主仆、把婉儿妹妹当成丫环来使呀!”
韩玉婧这才笑着拉起婉儿的手说,“两年不见,那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竟然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从今天起就和姐姐在一块,以后姐姐托人给婉儿找个好夫君。”
“姐姐.”婉儿往后侧了侧身躲在了韩玉婧的后面,低头玩弄着衣角,显得很是羞赧而开心。
三个人闲聊了一会儿,婉儿再次催促苏临风赶快带着韩玉婧离开大营、远走高飞,并且说那右丞相郑效国府上常有胡人暗中来往,他们密谋多次,一定要将苏临风与韩玉婧等人置于死地呢。
“什么?那右丞相郑效国竟然与胡人暗中有来往?”
苏临风听婉儿如此一说很是吃惊,“婉儿你可不要乱说啊,苏某与那郑效国郑大人颇为熟悉的,郑大人一身正气、两袖清风,虽然郑大人与皇上要诛杀苏某,苏某也并不怪他,毕竟他这样做也是为人臣子的份内之事。”
“婉儿真的没有乱说,”婉儿仰了仰小脸儿一本正经地回答道,“郑效国那老贼看上去道貌岸然一幅正人君子的模样,其实,其实坏着呢。”
“难道堂堂右丞相郑大人也是一个伪君子不成?”苏临风搓了搓手,一脸的疑惑不信之色,“苏某与那郑效国颇有来往,他可是大晋庙堂之上为数不多的忠君清廉之臣啊!”
“嗨,那老贼最擅装模作样,每次出门总是让人给他准备那套故意剪破、然后打上补丁的官袍,作出一副两袖清风的样子,其实在府里面却是花天酒地、穷奢极欲.”
婉儿颇为不屑地撇了撇嘴,“婉儿在丞相府这两年,见过很多大官儿给那老贼送礼行贿,一个个长得五官端正、气宇轩昂,其实做的全是一些令人不齿的勾当--反正这两年婉儿并没有见过一个真正为社稷百姓着想的官府中人。”
“婉儿你,你是说郑大人那补丁摞补丁的官袍是故意弄破、然后再打补丁的?”苏临风很是震惊。
因为苏临风非常清楚地记得,当初自己看到为官多年的郑大人竟然整天穿的是一件打有数个补丁的官袍,曾经亲口建议郑大人不妨再领一套。
而那郑大人则是意味深长地对苏临风说:“为官者不事稼穑耕织,一餐一饭皆是取之于民、一丝一缕当念百姓辛苦,官袍虽破尚能蔽体,怎么能够喜厌旧、再领新袍?
老臣不才,却还保留着读书人的清风傲骨,一直是粗茶淡饭、勤俭度日,不贪不占、心中安然--愿与忠义将军共勉之,同做忠君爱民的父母官.”
“婉儿亲眼看到老贼让一些下人把老贼的官袍在地上磨破作旧,然后令针工打上补丁再穿的。”
婉儿见苏临风一脸的难以置信,立即睁大眼睛很是认真地回答说。
“其实,为官者都希望落个清廉的好名声,只要不做什么祸国殃民之事就行了。”
韩玉婧见苏临风眉头紧皱,温婉地开口劝解说,“婧儿也曾见过郑大人,那郑大人浓眉大眼、鼻正口方,一身凛然正气的,应该也不致于做什么坏事吧。”
“婉儿以前也是这样想的,结果郑效国那老贼回府以后就像换了个人一样,上次,上次竟然把两个从江南买来的佳人儿活活地折磨死了呢.”婉儿脸儿一红,便低下头去不再多言。
“嗯,人人均着衣冠、个个暗藏兽心,只不过是有的人更擅长演戏罢了!”苏临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如此说来,郑效果那厮极有可能是收受了胡人的好处,故而才有这番所作所为。”
苏临风表示这下子更加想要尽快回到京师洛阳,以便会会那个姓郑的戏子高人。
“不不不,切切不可,千万不能回到洛阳呀!”婉儿见苏临风坚持不带韩玉婧远走避祸,立即急得小脸通红地连连摆手,“那些人可是心狠手辣着呢。”
“放心吧婉儿,量大福也大、机深祸亦深,只要居心不良、丧天害理,早晚必有报应之时,”苏临风安慰婉儿说,“苏某不怕郑效国那厮的。”
“可是,郑效国老贼有皇帝撑腰呢,而且与几个胡人密谋好久,婉儿也不知道他们究竟会如何对付你们。”婉儿坚决劝阻苏临风和韩玉婧回到洛阳。
“没事儿的,这次回去,苏某就让郑效果现出原形、付出代价。”苏临风笑了笑。
既然苏临风决心已定,而且韩玉婧亦不反对,所以婉儿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忐忑不安地和韩玉婧一块住了下来.
苏临风一个人沉思片刻,找到了主将张超群与王世博,将情况简单介绍了一番。
“随军带回十多万匹良马的消息肯定早已被驿站官员奏知圣上,而且收回那一十六座城池关寨的捷报估计更是早就到京,你我不妨先把生擒东犁大单于的消息继续隐瞒下去,看看那郑效国是不是非要置你我三人于死地再说!”
“好,张兄所言甚是,其实就那两件功劳就足以将功赎罪,不妨先按张兄所说的试探一下再作决定。”王世博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主将张超群的建议。
“嗯,如此甚好。退一步来讲,就算他们想要降罪于两位,肯定也是先会设法除掉苏某以后方能下旨施行。”苏临风更是没有畏惧之色。
果然不出他们三个所料,由于得到边关捷报,说是镇东将军他们大败赵国、收回了以前失去的城池关寨,再加上得到了十万匹左右的良马,满朝文武绝大多数都认为镇东将军他们可以将功折罪、不赏不罚。
右丞相郑效国在朝堂上见状,只是冷笑了一下并没有当场出言驳斥,而是散朝后找到皇上,二人秘议一番决定仍旧依计而行,先以毒酒鸩杀苏临风以后,再以违逆圣意的罪名降旨斩杀张超群他们。
于是次日一早,右丞相郑效国代替圣上出城二十里迎接张超群他们。
“呵呵,诸位这次若不是大胜赵国得其良马十多万、而且收回了那些城池关寨的话,圣上定会降罪于诸位的!”
郑效国一脸真诚地说,“当然,这次诸位将功赎罪而有余,圣上早已在宫中令人准备宴席,与诸位接风洗尘了。”
郑效国表示这些府兵并非是拱卫京师的禁军,就在城外驻扎即可,忠义王与众将校前往宫中见驾赴宴吧。
苏临风与二十多员将校一块跟随郑效国来了宫禁之地,果然发现宫中早已摆下***酒宴,所有文武百官尽皆在场相陪。只是,苏临风刚刚饮下第一杯酒,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便眼前一黑一头栽到了地上。见苏临风已经被鸩杀身亡,右丞相郑效国立即掷杯为号,马上从四下冲出许多埋伏在后的大内侍卫,把张超群及其麾下的将校们一一捆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