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娉点头,“那个发髻是刚出来的,奴婢也是刚学会。”她伸手打开一个罐子,里面是大夫人平日里用的刨花水,她顺着大夫人的头发梳下来,还没有梳到尾,便听到一声脆响。大夫人拉过头发一看,差点昏过去,梳子上的梳齿断了两根,上面挂着都是刚刚从她头上掉下来的头发,足足有一把,大夫人尖叫一声就昏过去了。昨天她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就闻到了她头发上的刨花水,天麻乌首,都是些固发生根的药材,一想就知道她极爱惜她的那一头青丝,加上原本她的头发也就算不上多,到了快要三十的年纪了就开始掉,她肯定是舍不得失去一根头发。我就是在她昨天的晚饭里面加了一些她平日肯定不敢吃的药材,当然我已经磨成了药粉放进去,无色无味的,她肯定是察觉不了。这药性要是相冲了,这头发可是掉得厉害,估计这两天她是顾不上出门了,变着法要留住那些剩下的头发。
至于老夫人,她这个人最怕的就是鬼神什么的,当绕我还没有这么功夫去弄这些玩意儿,我只是给她问了一点药粉,好让她在睡梦中的时候梦见她自己最怕的东西,早上起来的时候她的精神就恍惚了。厉姑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老夫人给安抚下来。
这些事情是良善告诉我的,后来她出去做事了,我把门窗关好,“行了,这么早就来了,你也不怕被别人发现。”
“一大早来了就看了出好戏,你还真是不省事。”
我坐下来看着她。“恩。”
“不过我看着心里挺痛快的。”
我说,“她们两个从前肯定得罪你也不少吧。尤其是大夫人!”
她看了我一眼,“我在这里除了南风郡说不定能察觉以外,也就是你有这个本事了。我不担心被别人发现。你有没有查到什么?”
“比如说?”
“我的过去?”
“没有,不过我能大致猜到一些什么。”
碎善笑了,“你能猜到的东西肯定和事实差很多。我跟你说吧,我现在要你做的很简单,过半个月我就会行动了。”
“你肯定很久都没有回到这里了,你,没有注意到现在南风郡不管在家还是出去,身边至少五个高手和三个顶级的高手,就连老夫人和大夫人身边都是少说有三四个人暗中跟着守着。”
“你一个对付那三个顶级的高手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吧。”
“我还以为你想要下毒,这样的办法比较快也有效果。”
碎善笑了,“他自己是学医的,对于毒这种东西是最敏感的,你信不信你要是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知道大夫人掉发的事情是你干的。”她顿了一下,“我要报仇也是要光明正大的来,我看南风郡应该对于你的戒心还有一些,你自己看着办,他要是发现你的不对劲,你就完蛋了。”
“我会怕他吗?”
“他的手段可不少,总之你自己小心。”
她转身就要走,我叫住她,“除了他的性命,你想要的东西肯定不止这些,昨天南风郡到岚府上吃饭,我就看出来了,你们想要的还有整个南风家吧。”
碎善转过身来,“你说的对,我们想要不只是他的性命,我们还要他们南风家的秘密。”
“是什么?”
碎善想了想,“告诉你也无妨,传言南风家的祖先有一种能力,可以制造魑魅,原本以为这是一种世传的能力,但是后来发现不是的,在南风家有一种秘术,但是这种秘术很邪乎,一般练的人都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以血为咒。”
“你们为什么也想要。”
“这就牵涉到门派之争了,这种秘术原本不是南风家所有的,是南风家的祖先从岚家偷出来的,后来也是借助这种秘术建立了如今这样庞大的家族。岚家现在感到了威胁,就要把这种秘术给收回,顺便也要打击南风家族,这些年来南风家一直在吞并其他的家族,现在是以岚家为首,白羊城内的大家族们联合起来要反抗南风家的这种势力。”
我还是有些不明白,“那为什么要杀南风郡呢?”
“南风家这些年的扩张实在是耸人听闻,这中间跟南风郡脱不了关系,南风郡这些年来是怎么消灭和他对立的势力的,很少有人会清楚,也正是这样才更加令人觉得恐怖,只要南风郡还在,打击南风家族就没有那么容易,而且他要是知道岚家的计划,他的报复心理比谁都强,到时候岚家势必不能存活。其实南风家看起来风光,但是内部的矛盾也是不小,就是因为现在南风郡还在,所以这些矛盾都还不足以击垮整个南风家族,但是南风郡死了之后一切就不一样了。”
我是亲眼见识了他曾经是怎么让岚生吃亏的,那辩才绝对不是外面的人能够想象的,我相信若是南风家族有问题的话,南风郡死了之后分崩离析应该也是情理之中的。
“那你为什么要他的性命呢?”
“你信不信,我原本没有想过的,只是后来岚家的人找到我,他们想要南风郡的性命,而我也就这样顺带着想要了他的性命。”
我点头,“虽然好像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我相信。”情绪本来就是可以感染的,主要是恨的本源已经在了,只是有些人会不经意中就给了一个火花,然后就恨就这样燃烧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我想了想,“有可能的话,我想要见识见识所谓的秘术,我倒是很好奇。”
“这你就不要想了,这种既然都是秘术了也不是谁都能看到的,除了他们自己内部的人谁能知道。”说这话的时候她明显脸上有些不自然,我也没有在意她的表情。
“随便说说罢了。”
我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若是南风家真的有这种秘术的话,我一定要看,虽然说在寒玄的时候也有这样的传说,寒玄的创始人是两个魑魅,所以寒玄也是同样有这样的秘术,可是制造处魑魅来,但是付上的代价也不止是性命,制造的人也是要生生世世受到诅咒。但是听起来似乎南风家的秘术没有那么厉害,因为我在南风家半个多月了也没有察觉到有诅咒力量的存在。我偷偷地想,会不会他们做出来的都是半成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