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差说道。
黄所长很不满地报怨了一声。
送完东西的邮车带着铃铛的响声沿着田间小路继续向前。
“走,读报了!”
后面的李忠看了看天色,然后一挥手中的报纸喊道。
那些皇民们纷纷结束他们自己田地里的农活,收拾他们的农具三三两两地返回不远处的村庄,紧接着女人们带着小孩各自回家做饭,男人们跟着李忠前往庄公所,各自找板凳马扎坐下聊着闲话等待,很快李忠和王先生就在前面的桌子后坐下,后者打开那一摞报纸……
“杨庆,头回看这个名字!”
王先生说道。
“杨庆?!忠勇侯不就是叫杨庆吗?”
李忠惊叫道。
“忠勇侯的文章!”
紧接着他激动地高喊一声。
那些民兵们瞬间沸腾了,所有人一拥而上,瞬间淹没这张桌子,在他们面前一本夹在报纸里的小册子封面上,赫然写着杨庆的名字,识字的民兵激动的都有些语无伦次地指点,那些不识字的一片惊叫……
“都退下!”
李忠突然吼道。
他的威信还是足够,一片混乱的民兵们立刻后退,然后就看见李忠一脸庄严地捧起小册子,小心翼翼地把它竖起封面向外倚在自己的毡笠上,紧接着后退到众民兵前,王先生赶紧走到他另一边。李忠看着小册子上的名字深吸一口气,和王先生一起毫不犹豫地跪倒,他们身后那些民兵们赶紧跟着跪倒,由李忠和王先生带着连磕四个头,这才又一起站起来。
“开始吧!”
李忠捧着那小册子递给王先生说道。
王先生双手捧过,放到桌子上打开。
“天赋人权,人人平等!”
他对着小册子读道……
“天赋人权,人人平等!他简直丧心病狂,他这是要干什么?得不到就毁掉吗?”
就在同时南京的一所府邸內,吏部尚书徐石麒气急败坏地吼道。
说完还剧烈地咳嗽着。
很显然徐尚书的确被气坏了,同样留守南京的张国维,甚至原本不能说完全一党的袁继咸都被杨庆这一下子气得够呛,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杨庆会玩这种邪道,他们在想方设法迎回皇帝,而杨庆却在后面毁掉皇权,这是要给他们来一个釜底抽薪的毒计啊!
太歹毒了。
他不能把持朝政当权臣,那就毁掉千年的秩序,毁掉天子的神话,把皇帝头上儒家解读的天命所归光环直接抹去。
接下来呢?
将相王侯宁有种乎?
彼可取而代之?
他这是典型的得不到就毁掉啊!
他难道不知道他是皇权的头号打手吗?他难道不知道锦衣卫是干什么的吗?天赋人权?那君权天授算什么?人人平等?那他自己的侯爵又算什么?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变成自己的叛徒吗?
“他是要抢在咱们前面,为他谋篡布局啊,天赋人权,那么君权天授也就是个笑话了,天命所归同样也是个笑话了,既然皇帝没有天命所归,既然皇帝和庶民一样平等,那么他取而代之也就是没什么不对了!这是一个妖孽啊!他要毁了这几千年传承,毁了皇权的根基啊!”
袁继咸阴沉着脸叹息道。
“临侯兄,必须另想办法了,以此贼所为,咱们就是迎回圣上,恐怕也阻挡不了他篡位!”
张国维恨恨地说。
“有何办法?”
徐石麒说道。
“借兵以备不测!”
张国维说道。
“建奴?”
袁继咸有些不满地说。
“建奴咱们是不能借的,军队皆在杨庆掌握,咱们也不能指望,但别忘了还有张献忠,若张献忠出川顺流直下,而那黄得功终究还是有几分忠义之心的,可以大义晓之,再加上襄阳的金声桓,上游可借之兵五十万,建奴在北,桂王在南牵制,上游各军顺流直下南京。”
张国维说道。
“那张献忠会听命吗?”
徐石麒说道。
“大不了事成之后以云贵赏之,以张献忠在四川所为观之,此人倒是与杨庆李自成之流不同,他在四川善待士绅尊圣贤教化,并非穷凶极恶之人,他无非就是想做明玉珍而已,给他就是了,更何况杨庆能给他的,咱们可以给的更多。”
张国维说道。
“再说,除了他还有何兵可借?”
他紧接着说道。
其实他想说除了张献忠这个对杨庆不熟悉的,其他还有谁敢接这活?也就是张献忠对明军现在的战斗力还没直接感受,其他就连桂王在经过上次的事情后都已经不敢再出韶关,事实上哪怕多尔衮这时候努力追求的,也仅仅是能够在北方自保而已,只有张献忠的军队还没和杨庆整编后的明军打过。
“那何人去四川?”
徐石麒说道。
就在这时候,兵部侍郎吕大器走了进来。
“这不是有个四川人吗?”
张国维说道。
他说完才发现吕大器脸色不对。
“东川老弟,出了何事?”
张国维疑惑地说。
吕大器脸色阴沉,把一摞报纸直接扔到他面前。
“玉笥兄,这是谁让他们干的?”
吕大器质问道。
张国维一脸茫然地打开报纸,刚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他们跟着添什么乱!”
他紧接着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