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灵贞盈盈走来,向原承天深施一礼,道:“小女后事,全仗道友维持,素灵贞感激不尽。”
原承天忙道:“晚辈敢不尽力,以不负老祖及诸位大修所托。”他见素灵贞只是一名九级真修,心中暗觉纳罕,这素灵贞的仙基极佳,按理说成就不应该逊于素蔑贞才对,没想到她连荆道冲也是比不上。
不过瞧她的性子,却是情深意重,无心向道之人,看来她与荆道冲成亲之后,就无心仙修之道了,等到九珑出生,只怕更没将心思放在修道上,这样想来,她的修为略低也就不奇怪了。
众人坐定,素天问道:“小道友,九珑转世重生,非小道友一人之事,若有什么需要我等出力的,请务必直言。”
原承天道:“这是自然,当前的急务,是要立刻找到纤离草和无常花,这九珑的元魂,唯有纤离草可以依托相寄,并且又需要无常花维护,方能安然无虞,至于施以重生**以及植入仙基,反而不是急事了。”
荆道冲皱眉道:“荆某已派人四处去寻找这两种灵草了,可这几日得来的信息,实令人堪忧,想来这天南城中,应无这两种灵草的种子,却不知九珑的元魂还能撑多久。”
原承天脸色沉重的道:“若无这两种灵草,只怕撑不过一个月。”
素灵贞闻听此言,眼圈儿又是一红,总算她拚命忍住,才没能落下泪来。她虽是名九级真修,可见到女儿孤魂无依,多年清修修来的冷寂心境,又哪里能维持得住。
素蔑贞忽道:“在大典之前,九珑将一首诗文交给了我,我想那九珑是极聪明的孩子,对她的身后事,她怎能不知,诸位来瞧瞧,这诗文上写了些什么?反正我瞧了半天,也不知其所以然。”
荆道冲道:“九珑既留下信来,何不早说!”情绪激动之中,哪里还想到要顾忌素蔑贞的面子。
素蔑贞白了他一眼,道:“给你看,你能看得懂鸣?”说罢取出一张素纸来,原想交给素天问,想了想,转过手来又交给了原承天,让素天问伸出的双手讪讪的停在那里。
形势紧急,众人哪还顾得上这些小节,都凑过来瞧原承天手上的素纸,纸上是一首八句七律,只是格律也没那么完整。
“身寄浮尘自飘零,孤魂无奈赴阴冥。若无公子回春手,何常复转修仙灵。天罗永隔本无情,月华借得悟禅庭。元青城下春江水,楚山一笑奏八音。”
此诗看罢,众人皆是面面相觑,这洞中大修云集,若是论起仙修妙法,那个个都是满腹经纶,可是凡人所喜的诗文歌赋,却都是一知半解。原承天对诗文一道更是一窍不通了。
素蔑贞道:“你瞧瞧,我说你们也是不懂罢,九珑这小妮子也真是,若想交待什么事情,直说便是,非要弄成诗文,岂不要让人愁死?”
原承天道:“九珑若是直书其事,那也是泄露天机了,她留得性命,是想在大典当日揭穿任道谦的真面目罢了。”
众人都纷纷点头,素天问道:“小道友所言有理,九珑断不肯为了交待自身之事,而误了本宗大事,这孩子,便是这么执拗。”言罢伤感不已。
荆道冲向来冷静,他知道此诗事关九珑身后大事,更容不得自己感情用事,想了想,缓缓的道:“敝友玄和向来与小女有诗文唱合,玄和或能解此诗文深意,玄和的人品,荆某人是可以担保的。”
素蔑贞道:“玄和的人品当然当然比你靠得住,这人平日里也会念几句酸文,说不定真的能解九珑的诗中玄机。”
素天问道:“既是如此,那就立刻唤玄和过来。”
荆道冲忙传出信诀,唤玄和过来,又忙吩咐山下弟子,不得拦阻玄和上山,想想又是不妥,干脆就亲自出洞迎接。
没过多时,玄和就匆匆赶了过来,荆道冲在路上已对他说明备细,他进了洞来与众人匆匆见礼后,就拿起诗文来看。
众人见他摇头晃脑,却不肯说话,都难免心焦,素蔑贞道:“玄和,你倒是看出名堂没有?快说话啊!”
玄和见众人都瞧向自己,似在等自己说话,便皱了皱眉道:“九珑这首七律,其实大失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