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斯年也不废话,只是掏出证件和相关文件,军曹扫了一眼证件,也不看,只是查阅着文件。
第一份文件军曹也是草草过目,直到他看到第二份文件下面有高桥次郎的签名时,这才恭敬地将文件递还给钱斯年。
随后,军曹朝着远处一扇铁门前站岗的士兵喊道:“让他们进去。”
两名士兵慢悠悠有气无力地将铁门奋力拉开。
李云帆上前一步,与易陌尘并肩站在一起,抬眼看着眼前那面巨大的石头山壁,还有山壁下方那扇厚度至少达300毫米的铁门。
为什么会在这里铸造这样一扇门?李云帆脑子里刚冒出这个问题,门内就急匆匆走出两个抬着担架的医护兵。
担架上那人盖着白布,很明显是死了,两名医护兵的神色慌乱,满脸不安。
军曹上前:“是佐藤?”
领头的医护兵点头,军曹揭开白布看了一眼。
就在他揭开白布的那一刻,易陌尘看到白布下面竟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那人的面部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手部的皮肤也全部溃烂,其军服上也全都是血水脓水,十分恶心。
军曹重新盖上白布,冲着担架上的尸体微微鞠躬,随后医护兵才抬着担架离开。
就在钱斯年准备走进那扇铁门的时候,却听到旁边的一名日军士兵在那喃喃道:“也许明天就轮到我了……”
日军士兵刚说完,军曹就瞪着他道:“松板!”
那名叫松板的士兵立即立正,军曹瞟了钱斯年一眼,钱斯年立即朝着铁门内走去。
李云帆和易陌尘刻意放慢脚步,让其他人先行,他们还想多观察下大棚内的情况。
细看下去,两人才发现,在周围的黑暗中隐藏着多个暗堡和工事,虽然看不到有士兵在活动,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有人强攻这里,就会遭到密集火力的反击。
就在两人观察的时候,李云帆发现张大根也站在门口,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李云帆立即上前,故意推了他一把:“快走。”
张大根用无法理解的眼神看着他,不明白李云帆为什么要这样。
前方的钱斯年和乔铜走进那扇铁门后,就看到铁门后方那条通道,通道和平常的矿井通道没什么区别,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巨大的木桩支撑着。
而且在隧道的尽头,还有一座小型环形工事,工事是用水泥浇筑而成的,有三个机枪口,架着三挺九二式重机枪。
别小看这三挺九二式重机枪,交替开火,就可以直接火力封锁整个通道。
钱斯年低声问旁边的乔铜:“乔爷,你猜,那工事背后是什么?”
乔铜摇头,喝了一口酒:“鬼知道,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钱斯年冲着乔铜笑了笑,又转身对走进来的李云帆和张大根道:“走吧。”
走在最后的易陌尘,一直在默默记下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并在脑子中形成文字,这些情报都是他必须要提供给假夏霜的。
走到那座工事前的时候,钱斯年发现工事中似乎没人,他好奇地绕过去,走到工事出入口的位置,却看到里面坐着好几个赤裸着上身,表情呆滞的日本士兵。
钱斯年上下打量着那几名日军士兵,士兵只顾着抽烟,只是看了一眼钱斯年之后继续低下头保持着沉默。
钱斯年转身,看着工事后的那面石壁,四下看着,不得已只得问那些士兵:“怎么走?”
士兵们没有人搭理他,钱斯年又问:“喂,问你们话,往里边怎么走?”
其中一名士兵起身来,伸出食指,朝着上方指了指。
钱斯年朝着上方看去,打开手电后才看清楚石壁上方有一条裂开的缝隙。
“那里?”钱斯年低头看向那名士兵。
士兵点了点头,用不太标准的日语道:“就是那里,唯一的出入口。”
钱斯年听那士兵的日语,下意识问了句:“你是朝鲜人?”
士兵愣了下,用朝鲜语问:“你也是?”
钱斯年刚想回答,却瞟到了不远处正在注视着自己的李云帆和易陌尘,立即道:“不是,我只是听出你的口音了。”
那名朝鲜籍士兵挤出个笑容,坐了回去,又点了一支烟,贪婪地吸着。
乔铜站在石壁下仰头看着:“怎么上去呀?”
乔铜刚说完,工事内走出来一名士兵,用铁铲朝着石壁上有节奏地敲打着,敲打了一会儿,从那条缝隙中探出个人头来,那人看了一眼后,立即扔下了一条绳梯。
不知为何,绳梯扔下来,钱斯年伸手去抓的时候,刚触碰到,却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怎么?”乔铜奇怪地看着钱斯年。
钱斯年深吸一口气:“没什么,走吧。”
钱斯年率先爬上绳梯,其他人紧随其后,依次抓着绳梯朝着上方的裂缝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