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算数?”
“算数。”柳莎点头,“可如果你答不上来,那就别怪我了,我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等等……”
就在白中元想要点头的时候,谢江慌忙做出了阻止,拉到旁边小声说道:“中元,这起案件非同小可,你千万不要再胡来了。现在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如果柳莎不配合,我们就拿她一点办法没有,到时候局面将会对我们极为的不利。你想想看,明明知道是她杀了人,偏偏要无罪释放,这责任谁担的起?”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白中元目光瞟向方言,发现他正阴着脸,敲击沙发的手指像是在传递着不同意的讯号。
“不是我的意思,是必须顾全大局。”谢江愈发的着急起来,“现在局面对我们有利,她已经开始动摇了。”
“动摇?”白中元苦笑,“你没听到她刚才说的话吗?”
“说是说,做是做。”谢江依旧坚持,“我相信只要继续按照刚才的方式谈下去,她会供述一切的。”
“她供述了会怎么样?”
“当然是抓人了……”话说到一半儿,谢江突然醒悟过来,“不是,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你忘了最关键的一点。”
“什么?”谢江狐疑。
“她这有问题。”指指太阳穴和心脏处,白中元将声音压倒了最低,“你有没有想过,抓回去怎么办?”
“这……”谢江难住了。
见此,白中元继续说道:“老谢,我理解你的心情,可现在不是按常理出牌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人抓回去之后要先去做病情鉴定,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都势必会浪费大量的时间,你觉得这起案子还能再拖吗?还有,你能保证那个时候柳莎还会像现在一样配合吗?到时候眼睁睁看她走出警队大门吗?”
“我……”谢江语塞,直接转身,“你稍等一下。”
来到方言的近前耳语几句后,谢江没再说任何的话,而是走到柳莎的旁边坐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戒备着。
既然方言已经默许了,白中元也就没有了任何的顾虑,直接望向了柳莎:“现在,可以开始了。”
“好。”柳莎含笑点头,而后面色一变,“白队长,我的问题很简单,你一直在说我是杀人凶手,那就请你把我作案的来龙去脉说一说,你那么聪明,应该难不倒吧?我可以保证,只要你说对了,后面我知无不言。”
“一言为定?”白中元面色凝重,他没有想到会是如此难题。
“一言为定!”柳莎含笑回应。
“中元,你热不热,要不要开窗通通风?”方言眨眼,显然是在做着提醒,千万别打没把握的仗。
“其实我有点儿冷。”
这话看似是回应方言的,其实却是白中元内心的感叹。在刚刚登门看到柳莎的时候,他便已经彻底捋透了这起连环案的种种环节和隐情。这是他敢答应柳莎的前提,同时也是浑身发冷的根由。
因为柳莎身上发生的事情,远远要比邱宇墨的供述出来的可怕。邱宇墨已经算是命途多舛了,可若是跟柳莎相比的话,着实有些小巫见大巫了。他患上了肺癌,再也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这的确残酷。而柳莎呢,看似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可以挥霍,但她的世界永远都不会再出现阳光。
哀大莫过于心死,便是这个道理。
望着柳莎苍白的脸庞,望着她眼底藏着的漠然,望着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疤痕,白中元心底泛起了一股难言的悲凉。
此时此刻,他想到了一句话:“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