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点半的时候,我准时敲响了乔美美家的大门。开门的是张诚,他站在门口冲我笑了笑,热情万分地说:“唐局长来啦,快请进来吧。”
我冲张诚点点头,走进门时看到乔美美正在厨房里炒菜,乔美美回头冲我嫣然一笑,笑意盈盈地说:“唐局,你先在里屋坐着和张诚聊会天,饭菜马上就好。”
张诚客气地说:“这边请唐局长,我们家你可有日子没来啦。”
我淡淡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好像时间也不算长吧,我记得你当上气象站的站长也没多长时间。怎么样,这个站长你当得还习惯吗?”
张诚楞了一下,然后尴尬地笑了笑,低下头进了卧室。我跟着张诚进了他们的卧室,抬头往床头看了一眼,发现他们的结婚照又被摘了下来,以前挂结婚照的那一块地方明显比墙面上其它地方要干净许多。
我故作好奇地问:“奇怪了,你们的结婚照哪去了?”
张诚捂着嘴巴尴尬地轻声咳嗽了一下,低声说:“照片太旧了,就摘下来不挂了。我们在南城区新买了一套房子,马上要搬进新房了。”
我哦了一声,淡淡地说:“那我提前祝贺你们乔迁之喜了。眼下的幸福生活得来不易,张诚,你要好好珍惜啊。”
张诚低着头说:“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乔美美做饭的手艺没的说,很快手脚麻利地做好了四菜一汤,还煮了一碗馄炖,统统端上了餐桌。张诚从冰箱里取出两瓶啤酒打开,给我们每个人倒了一杯。
张诚端起杯子说:“唐局长,来,这第一杯酒我敬你。”
我压压手说:“先不着急,这敬酒总要有个说法吧。”
张诚面露难色,为难地说:“我这人笨嘴笨舌的,也不太会说话,要不我们随意?”
我冷冷地说:“你可不笨,只是很多事憋在肚子里不肯说出来罢了。要我说,其实你啥事心里都有数,只是懒得说。张诚,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乔美美大概听出了我话里有话,急忙打圆场说:“唐局说话可真风趣,张诚这人你还不了解吗,他老实巴交笨嘴笨舌的,不太会说话,你就别跟他计较了。来,唐局,趁热吃馄炖,要不都凉了。”
我笑了笑,低头尝了口馄炖,味道十分鲜美,但无论如何找不到第一次吃的时候那种感觉了。也许很多东西都是这样,第一次的味道只能保存于回忆当中,当你再想找的时候怎么都找不到了。
乔美美端起酒杯说:“唐局,我敬你一杯,希望在日后的工作中你多批评,也多提携。”
我端起酒杯,和乔美美碰了一杯,昂头将杯子里的酒喝干。抬起头的时候,我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张诚,猛然发现他一脸怨恨,看我的眼神里竟然暗藏着刀光。
看到这样的目光,我心里先是一惊,而后是一股恨意。泥马逼的张诚,我心里暗想,狗娘养的的老实人竟然是个人前称兄道弟背后捅刀子的祸害,心里藏着这样的祸水。老子是和你老婆上过床,可他妈的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种人,有求于人的时候千恩万谢,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你,可一旦得到了好处马上就翻脸不认人。想到这里,我胃里一阵翻腾,所谓的老实人居然比婊子还无情。不难想象,如果我落难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绝对不是上前扶一把,而是趁机狠踩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