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陈肥肥倒有点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抱拳笑道:“小妹妹,我跟朋友闹着玩的,你站得离我十几米远,我怎么欺负你?”
那位背着木棍的胡须壮汉走了上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陈肥肥,喝道:“操你大爷,什么叫十几米远?你好大的胆,敢调戏我妹妹?”
木青山与王石面面相觑,同时摇头苦笑。
屋子里的人似乎有人认识这对兄妹,正在笑嘻嘻地谈论着,也没有人走上来劝架什么的。
陈肥肥这人虽然极烂,却也有自己的原则,老弱病残不欺,第二:无理取闹的事情不屑,第三:女人不愿意绝不强求。
陈肥肥笑嘻嘻地道:“我的朋友叫王**,中间有了一点误会而已,拜托,这么多人看着,兄弟你别做什么冤枉好人的事情啊!你不信可以检查一下,那,就是这位。”
众人的眼光转移了过去,只见王石眼中射出怒火,正在扭扭捏捏地做着什么无用功的躲闪动作,果然是肌肉发达,一片波涛汹涌。
在场的人都点了点头,确实,这个胖子虽然看上去很下流,但是看他的谈吐气派,也不至于对这种姿色的女孩起了冒犯的冲动。
胡须壮汉也不知道那里缺了一根弦,吼道:“你妈的,用男人来侮辱我的妹妹吗?你不想活了吗?”
他妈地。原来这家伙是来找事的,还真是流氓闯到贼窝了。
陈肥肥不动声息,笑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哗啦一声,一连串的木棍重重地撞在桌子上。
这位胡须男口沫横飞地道:“我妹子冰清玉洁,我也不想多说影响她的名声。这五十三根龙骨木,正邪不侵,无坚不毁。市场价,一根算你两块钱,这里一共五十三根,除了零头。我收你一百,当作给我妹妹算了损失,快点付钱,老子要带妹妹走人了。”
“你,香蕉你个芭拉。原来是强买强卖地,再废话,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陈肥肥乍闻龙骨木刺四个字,下意识地看了木青山一眼,他当然知道龙骨木是木青山的成名之物,想不到居然成了街头巷尾小贩小商的零售物件。想来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踏前一步,刚想动手。蓦地手臂一紧,木青山已经站了起来。笑道:“让我来吧!”
木青山身高腿长,又带着一股彪悍凛然之气,绝非现在地陈肥肥可比,他一站起身来,四周的气氛立刻冷寂了下来,众人都觉得心头有点压抑,具体是什么感觉却又说不出来。
胡须壮男的眼角抽动了一下,硬着头发喝道:“你待怎样?老子我货已出手,绝不会退。”
这句话已经充分暴露了他的心虚。
“是哪个在我地店里撒野?又是你?你今天不是在街头卖木头吗?怎么晚了还跑到这里来?想白吃白喝吗?快点走,别吓着我的客人,还有你,早就说过我店里有啤酒,不用你来代售。”
领班带着两位保安人员从台阶走了上来,声色俱厉地诉喝了起来。
胡须男见势不妙,正想一把抄起桌子的木棍,那知道被一只手压了下来,力道之大,几乎连吃奶的力都用出来了,却还抽不出手掌。
“你……”
突然,面前多了两张红色钞票,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出门在外,求财不易,以后别拿这种东西到处骗人了。龙骨木刺是杀人地凶器,并不能保护别人,还有,那个女孩真的是你的妹妹?不给女孩子名份,她会伤心的!”
胡须男怔了半天,一脸迷茫地打量着木青山。
木青山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的怅然所失,把钱塞进对方的口袋,沉声道:“快走吧!”
胡须壮男对着木青山尴尬一笑,拉着卖啤酒地小妹转身离去了。
“名菜”很快就送了上来,三人一人一支啤酒对干了起来,刚刚喝了两口,陈肥肥觉得不过瘾,立刻吩咐换上白酒。
王石也算是北方大汉,天生的酒桶,老友重逢,三人干得热火朝天,木青山说话不多,但是倒进肚子里的烧酒仿佛白开水一样,脸不改色,他体内有清凉异力,况且自小与老牛倌喝惯了劣质地火刀子,这种程度的烈酒对他来说并不算劲道。
这三人地喝法,很快就引起了旁人的关注,旁边这些外省大汉虽然酒量也都还不错,但是如何比得过这三个体型彪悍的兼精力充沛的年轻人?见这三人喝得豪爽,起初还起了模仿之意,后面陈肥肥两人的疯言疯语多了起来,说得多是一些刀头添血的事情,众人这才惊觉危险,赶紧结帐走人。
旁边立刻空荡了起来。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王石给木青山与陈肥肥两人满上后,满脸红光地道:“兄弟们,没想到吧,老子教书挺认真的,现在已经存了一笔钱,等再存个十万八万的,老子我买上一套房子,第一个抱媳妇进门了,嘿嘿!到时你俩可要来啊!”
王石喝下了两斤白酒,舌头也硬了起来,如果再喝下去,一会啥都交待了。
陈肥肥重重地把酒杯顿在桌子上,骂道:“**,你他妈别说什么存款了,这不是打击老子吗?小心老子抢劫你,嘿!胖哥在兽盟拼命了这么久,什么都是顺水顺风,可就是忘了存上一点钱,有多少花多少,现在与惠儿生活在一起。他妈地,那真是捉襟见肘啊!穷得只剩下裤子了,白天只能在酒吧里打点工,说真的,老子忍受不了这种平淡得出了鸟的生活。恐怕再撑一个月,老子就得拣把刀去找周海文了。”
果然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到了现在,能保持清醒的。自然只有木青山了,他静静地听着这两位昔日好友诉说着生活地无奈,也不禁心头怃然,确实。像现在这种物价居高不下的社会,王石能够在几年之内存款买房,也算是过得很不错了,而陈肥肥这种混混,要么就出人头地。要么就惨不忍睹,不名一文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正如陈肥肥所说,自己忍受不了没钱地日子,只能重找江湖路,江湖,不是重点。那是很多人眼里希望的起点,但是进去了,又有几个人能跳出来?如果不是自己暗中相助。恐怕陈肥肥早已血溅街头。
木青山不禁联想到四年之前,楚争雄那种轻狂清傲的语言。
有云的地方就是天下。有人地地方就是江湖。
四年之前,自己并不了解这个世界,但是今天呢?似乎一样看不透。
碎梦江湖行,剑出非我心。事了空长叹,莫负少年郎。
木青山感慨颇丰,拿出现金结了帐,打了个车到了宾馆时,他的口袋里只留下五块钱,还好宾馆里的服务员替他结了帐,然后把欠款登记在账簿上,一手一人,扶着两个酒鬼奔上五楼的宾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