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惊喘道:“你浑说什么!打嘴!你爹怎会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
林锦楼冷笑一声道:“我也琢磨着他老人家不至于如此心黑手辣。”
秦氏软下声道:“当务之急是赶紧把人找着,甭和你爹怄气了,他......他也是一心为了你......”
林锦楼扯过一条锦被蒙住头,一声不吭。
秦氏晓得这是不爱听了,遂叹了一口气,哽咽道:“你们这爷俩......都是我的业障!”想到香兰如今踪迹全无,眼泪更滚滚掉下来,怕哭出声让林锦楼听了更糟心,忙用帕子捂住嘴,呜咽着去了。
林锦楼扯开被,长长出了口气,那被子里满是香兰身上的那股子幽香的味儿,他往日是最爱嗅的,如今却像火上浇油一样,剜得他心一抽一抽的疼,他发狠坐起来,随手抓了个东西狠狠扔出去泄愤,那东西却轻飘飘落在地上。他定睛望去,那是香兰做了一半的青底满地金男袜,那尺寸显见是做给他的,林锦楼呆呆的看着良久,慢慢站起身走过去,缓缓弯下腰把那袜子捡起来,拿在眼前端详了好久,攥在手心里握紧了。
却说这厢林长敏,打发来安出去,更是坐立难安,往苏媚如那里去了一趟,苏媚如却一派淡定从容,宽慰道:“老爷真该有点大将风范,事到眼前怎能自己慌起来?横竖咬死了就是听大老爷的意思把人送到庄子上,要怪也怪不到你头上,赶紧把心给我放肚子里头,慌慌张张的,岂不是让旁人看出来了么。如今着紧的是人丢了如何把这事了了。”压低声音道,“林锦楼一死,谁还查香兰去哪儿?”又宽慰一番,林长敏心中初定,和苏媚如又商量一回,坐了一个时辰,方才让苏媚如哄出来。
他一走,苏媚如立刻命孟婆子将她细软悄悄从厢房拿过来,又命开箱子拿了几件衣裳,暗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倘若有什么不好,可不能呆在这儿受死。”一行打点,一行又命孟婆子去听消息。
闲言少叙。话说林长敏从小庙里绕出来,没走多远,便觉肩上一沉,猛回头看,只见林锦楼吉祥、双喜一左一右架着他的胳膊,吉祥笑道:“二老爷,我们爷请您去,跟咱们走一趟罢。”林长政大惊,刚欲呼喊却让双喜塞住了口,两臂向后剪去,绳子系上,五花大绑带着去了。直将人带到夹道中的一处房子里,林长敏入内一看只见屋中幽暗,有一人绑在椅子上,满脸是血,正是来安。
林长敏登时魂魄轰去一半。林锦楼坐在一旁,手里拎着马鞭,见林长敏,微微笑了笑,目光阴森,犹如阎王,鞭子一挥“啪”一声抽在来安身上,道:“二叔来了,快,把你方才的话再跟我那好二叔说一回。”
来安惨呼一声,哆嗦道:“二老爷和武彪做局,将计就计把香兰姑娘绑到别处引大爷去,不料大爷神机妙算提早知情,香兰姑娘又真个儿丢了,武彪说夜长梦多,带了一封信来,让二老爷就说送香兰姑娘去庄子的路上,遇着了绑票的,今儿晚上让大爷独个儿去京郊药王庙里赎人。”
林长敏听了,魂不附体,吉祥将他口中的巾布取下,林长敏立刻道:“好侄儿,这不关我的事,是这奴才满口胡说,你莫听他一派胡言!你是我亲侄子,一家子没有二话,我怎会对你不利?”
林锦楼站起身,冷笑道:“我的好二叔,我自然不会信那奴才。”说着上前一把拎起林长敏的衣襟,切齿道:“可我更信不着你。走罢,跟我一道去见祖父。”说着便要往外走。
林长敏大骇,两膝一软竟跪在地上,道:“好侄儿,我,这里真没我的事情!我本就冤枉,老太爷这两日本就身上不好,知道这事,倘若闹出事,岂不是你我的罪过!”
林锦楼顿住脚,扭头问道:“那二叔说说,怎么证明自己冤枉?”
林长敏嗫嚅着说不出话。
林锦楼微微冷笑,走到林长敏跟前,俯下身道:“这事要我说也容易,这独个儿让去赎人的事便由二叔替我去,二叔将那几个贼擒了,那便正正是光明磊落之人了。”
林长敏大骇道:“这,这怎么行!我不去!”
林锦楼脸上的笑慢慢淡了,死死盯着林长敏,仿佛正竭力按捺火气,一张脸渐渐发红,双目中尽是狠戾,林长敏心惊肉跳,林锦楼伸手拎住他的衣襟道:“你他娘的弄明白,这里没你说话的余地,爷真想就在这里弄死你!”
林长敏惊慌失措,正欲大叫,林锦楼伸手便卸了他的下巴,将他搡倒在地,对左右道:“带他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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