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最复杂的动物。心中有最柔软的地方,也可能集中残酷到令人发指。
“他若真是有邪术的。只怕早跑了吧?”春荼蘼柔和了面色,对那卫兵道。同时,动手解开身上的皮袍子。
那卫兵吃了一惊,不知道春荼蘼要干什么。春荼蘼却一边解衣。一边仔细注意着那军奴的眼睛,发现他似乎有些怔然,但那“人类的表情”一闪而过。
“兵哥哥。请你吃毕罗。”终于,她解开皮袍,把揣在怀里,用布包裹了几层的毕罗拿出来。那本来是给康正源带的,可是刚才玩得太高兴,春大山进营时,父女俩把这茬都忘记了。
那卫兵愣住。
叫他军爷的多了。兵哥哥这词倒新鲜,而且由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叫出来,在这寒天雪地里听着那么顺耳。
“多……多谢,不必客气了。”卫兵抓抓头。
春荼蘼给过儿使了个眼色。过儿立即上前,把毕罗塞到那士兵的手里。脆生生的道,“兵哥哥,这也算不得孝敬,不过是想着,您肚子里有吃食,可以挡寒呢。”
天寒地冻的,一线暖暖的食物香气,钻入卫兵的鼻子。他们两个时辰一轮岗,在这种鬼天气里。他冻得要命,自然也需要食物带来的热量。闻起来,这是猪肝毕罗,他最爱的。
毕罗一共三个,拿给他两个,另一个还在春荼蘼手里。而春荼蘼正同情的看着那疯子。他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觉得是小姑娘心软,同情心大泛滥。不过算了,反正这批军奴很快就被其他营带走了,听说要修什么防御工事。这疯子能力拔千钧,兴许很有用。再说了,这个可恶的军奴身有邪术,若真死在这儿,指不定谁倒霉呢,干脆放开手,反正责任落不到他头上就行。
“若不是听到你们叫,我本不能离开大门的。”卫兵把毕罗揣在怀里,挥了挥手,好心地说,“还是快走吧,当心他咬你们!”说完,就又回到岗位上去了。找个背风的角度,拿出毕罗咬了一口。嗯,真香。要是,能有点酒就更好了。
这边,春荼蘼了略弯下身,把剩下的毕罗递到那军奴的嘴边,“吃吧。若你没做坏事,可老天非得要折磨你,要你死,你就一定要活下去!”
被卖做军奴的人,很多是罪犯,比如临水楼一案的付贵。但也有很多是被株连的、被冤枉的。不管庆平帝多么英明,古代司法也有其黑暗和可怕的地方。尤其是关于人的等级制度,有的人有特权,除非谋反等大罪,杀人都不且偿命。可有的人则命如草芥,随便就被充军为奴。
“活下去!”她又说,胸中涌着郁闷能平的气息。
那军奴没动,但眼睛里突然浮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看不懂,非常复杂。
春荼蘼暗喜,因为这证明此人的智商没问题,他表现得不像正常人,可能是心理原因。至于他全身发寒,与这天气像是融为一体了,或者令动物产生恐惧感,也未必是邪术,说不定是特异功能呢。
“活下去!”她用力点了点头,把毕罗又向那军奴的嘴边凑了凑。
那军奴还是没反应,但春荼蘼却犯了倔性,手举着毕罗,也保持不动。每隔几秒,她就重复一句,“活下去!”
这样也不知多久,那军奴终于张开了嘴,露出一排雪白整齐的牙齿,放在现代,都能去做牙膏广告了。
过儿一边看到,怕他咬自己小姐,连忙上前阻拦。春荼蘼却摆摆手,让过儿别管,虽然她也紧张得心跳加速,可就是不肯躲……有话要说…………
今天又对不起了,但晚上会准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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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男人,她阮云丝照样可以活得风生水起。只因她胸怀锦绣,自可织就一世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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