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未时中(下午两点)就要往回走。”见春荼蘼怔了下,韩无畏又快速转变话题,“现在天又近午了,没时间打野味。其他都是从家里带来的吃食,总少了点天然趣味。”
“反正主要是欣赏春光嘛,吃的只是其次。再说,总会有机会……”
“好,答应你。”韩无畏抢着点头道,“以后找时间,定要带你出来打一回猎,真正的打猎。”
“我没要……”
“不用客气,我韩无畏说话一言九鼎,绝对作数。”说着,不等春荼蘼再说什么,突然站起身,亲昵的轻拍她的头,转身出去了。
“他这是强买强卖?”春荼蘼自诩嘴皮子利索,这一次却让韩无畏抢了先,不禁愕然。
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的过儿笑道,“小姐,韩大人这明显是打蛇随棍上。他想约小姐去打猎,偏偏闹得好像是小姐的要求。”想了想又说,“我早知道韩大人心悦小姐。”
春荼蘼没有半点娇嗔,只无所谓的耸耸肩道,“过儿,这话你说说、我听听就罢了,千万别当真。像韩大人那样的家世,娶的妻子是否令他喜欢,永远是最后才考虑的事。再说了,过五天咱们就要去洛阳了,也不知多久才能回来,大家从此山高水远,不能见面。至于韩大人和康大人对咱们家的恩情,咱们牢牢记住,有机会一定报答,不必婆婆妈妈放在嘴边,但别的想头儿也不要有。”
过儿一想也是。就再不多嘴了。倒是春荼蘼兴冲冲的翻着韩无畏拿来的小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蝴蝶风筝,笑道,“看起来。午饭一时片刻还不能做好,咱们不如先去放风筝吧。”
“外面太阳好大。”过儿有点犹豫,“小姐会晒黑的。”
“有什么关系?路上不是坐船就是坐车。很快就白回来了。”春荼蘼皮肤本就细白,又不像古代人那样认为肤白才是美,她倒是喜欢健康的小麦色呢。
她强拉了过儿出去,正好遇到于小姐和张巧娘,三人就一道去放风筝。其实,主要是春荼蘼在疯跑,人家两位小姐都文文静静的站在一边看 。韩无畏远远地看到。心不禁为了春荼蘼更加柔软。
见惯了她在权贵面前,举止优雅,不卑不亢。见惯了她在公堂上的自信从容,如刀锋般锐利闪亮。也见惯了她在调查案件时的独辟蹊径,如小狐狸般机敏聪慧。今天又见到她另一幅样子。活泼可爱中带着散漫和满不在乎,毫不惺惺作态、也不死守着规矩,竟然别有一番迷人的风姿。
或者,他可以想想办法,让不可能的某些事,成为可能。
那边的春荼蘼并不知道韩无畏动了心思,心无旁骛的玩得很开心。丰盛的午饭后,仆人们忙着收拾东西并装车,少爷小姐们则坐在棚子里聊天。做一些不太需要体力的游戏。
春荼蘼和这些人都不熟,不过其他人看在韩无畏的面子上,虽然春荼蘼小门小户出身,身边仆从少,衣饰也不华丽,却对她都很友好。还有对春荼蘼上公堂之事颇感兴趣的。但只要试图开口询问,韩无畏就果断把话题岔开。
在他看来,春荼蘼是他费尽心思请来的贵客,其他人全是陪衬,这次春游,其实只是为了她一个人而已,怎么能让她满足别人的好奇心?
总之,春游日的一切都很顺利,本也可以圆满结束,算得上是春荼蘼有限穿越生命中的重点记忆了。但偏偏在就要启程回家的时候,天色骤变。
都说夏日的天,小孩儿的脸,可此时是春天,清明虽过,夏天却远还未到,这种天气变化也未免太剧烈了点。中午时,那一**太阳还晒得草木发蔫,人坐在阴凉处也微微冒汗,转眼间却凉风飒飒,碧空被乌云迅速笼罩,山雨欲来,四周顿时暗了下来。
“这种天时应该没有大雨吧?”卢氏的一位郎君抬头看了看,说。
“我瞧着云层并不厚。”一位年轻的军官也说,“就是看着吓人,山里嘛,总有点飞沙走石的,其实不会有大问题,小姐们不要惊慌。”
春荼蘼看向韩无畏,本能的,她觉得他比较靠谱,更值得她信任。
韩无畏感觉到春荼蘼的目光,给了她一个安抚性的眼神,神情却是严肃的,皱眉道,“你们不知道,在平地看雨和在山里看雨是不同的。本不大的雨,但从山川四周汇聚,流到半山或者山脚时,就会变大数倍。”
“那怎么办?”于小姐问题,有些紧张。显见,在家也是娇生惯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