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春荼蘼残忍,而是这骗子太气人了。也许因为他自己也不在意,好像玩捉迷惑被发现了,顶多输一局就是,完全没意识到冒充皇上,《大唐律》上虽然没有明确的罪名认定和惩罚条款,但以类罪推论,绝对是砍头的罪过。
他那样美形,就算被揭穿也那样坦然,被宽大的雪白衣衫衬得,有如谪仙之人。可正是那种有恃无恐、甚至奸计得逞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欠抽,让他吃点苦头是必须的。
春荼蘼现在就想骂一句:他令堂的,到底是谁被谁抓到,谁才是大反派啊!
而且,他为什么兴高采烈的?难道所有人都被他利用了?
春荼蘼陡然而生一种奇怪的感觉,旁边的韩无畏也是。
他敢断定。这个冒牌货行骗之前,充分考虑过后果。至于他为什么如此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地步,暂时还无法理解。不过,割伤冒牌货的脖子是他故意的。谁让这混蛋敢说荼蘼对他有好感呢?毁人清誉不说,关键让他听到生气。这明明是当着他的面,调戏他的心上人。他堂堂贤王世子。怎么可能忍下这口气。而人若激动起来,那当然……手上就没准头了,咳咳……
令他开心的事,这混蛋受伤,荼蘼很高兴。不如,好好折磨他,能得荼蘼一笑。也不算这死骗子白活一世。贤王世子很没有道德地想着。
于是三个人各怀心思,沉默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地上还躺着两陀。那情形,那是相当的诡异。
“被认定为骗子。你都不反驳、不狡辩吗?”最终,倒是一向沉得住气的春荼蘼先开口了。
“刚才说了,撒大谎不容易被人戳破。”冒牌货幽幽的道,目光流转之间有些让人看不懂的东西,“可一理戳破,就是圆不回去的。既然如此,还要做无用功,不是太浪费了吗?我这个人,唉。就是很懒的。”甚至,懒得活着。
“有些事,就算大家都心里明白,表面功夫也是要做的。”春荼蘼嘲讽地道。
“你这是教我打官司?”冒牌货挑挑眉,露出兴味的神色,“如果我要上公堂。你可以当我的状师吗?”
“如果你请得起的话。”春荼蘼神色冷淡,但双目灼灼,“这么惊天的大案子,委托银子自然要多多的收。”
这案子打好了,她立即就能名扬天下。前提是,皇上允许进行公开审理,而且不会报复的话。她接手,当然有风险,可机遇和风险是并存的。而且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冒牌皇帝应该受到严厉的惩罚,可是,却罪不至死。
皇权不可侵犯,可现代观念是:天赋人权。虽然这思想在古代行不通,但能做到的,她还是想努力试一下。记得以前看到过一个寓言,说海潮退后,沙滩上留下很多无力返回海水的小鱼在挣扎。一个孩子在沙滩上散步,每捡到一条小鱼就扔到水里。有人问他,你这么做,什么也改变不了,又有谁在乎呢呢?孩子说:那条小鱼在乎。
是的,她改变不了这个世界,但能帮一点是一点。当然,她之前会确定这冒牌货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她不介意接了案子再拒绝,对骗子撒谎,她真是毫无压力。
“你真爱钱。”冒牌货讽刺道,眼神却是欣赏的。
“世上有人是不爱钱的吗?”春荼蘼哼了声,“而且就算是罪大恶极之人,也有得到辩护的权利。这是老天赐与的,只要官府和皇上允许,我做你的状师又何妨?罪犯只应该承担他所犯下的罪,并不需要面对别的。”
一席话,韩无畏和冒牌皇帝都听得眯起了眼睛,似乎思想受到冲击,又若有所悟。可不知为什么,春荼蘼骤然产生了一个清晰的念头:“这两个人,真像叔侄两个。”
“你到底是谁?”她开口问,然后又找补了一句,“若要当你的状师,基本情况得了解……有话要说……………
这两章比较欢乐,搞笑了一点。呵呵。因为是有关诈骗案,和其他案件的写法不同,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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