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孔奂也是支吾了起来。
李承乾:“对的太少了,不好意思说出来?”
孔奂:“回禀太子殿下,只对了一道。”
李承乾:“我猜猜,应该还是有选项可选的吧。”
李承乾这话说的,怎么感觉像是在侮辱人。
孔奂:“是。”
不过随后,李承乾又说道:“其实这也很正常!想问在座哪一位,能真真正正明明白白地知道前十五道题是如何解的,认为自己是真的明白的,现在可以站起来。”
只见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没人敢站起来。
李承乾:“这就对了!本太子也答不上来。不过本太子再怎么差,应该也还是能蒙对两三道的。”
孔奂听了,无比羞愧。
主要是替他那位朋友刘兄觉得羞愧。
他自己都好像蒙对了两道好吧。
只能说刘兄自己不争气。
这时,李承乾又道:“然后,还有最后五道题,你还需要现在念出来,让在座众多及第士子,一起品鉴吗?”
孔奂的心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他已经被前面的题目给弄得完全没有信心了。
他躯体几乎贴地在地,“学生,再没有疑问。”
“我有。”
然而孔奂退却了,李季常却没有退却。
然后李承乾把目光又是往李季常这边看了过来。
但李季常还算是稳得住,硬是把李承乾的锋利目光给接住了。
李季常:“学生尚有两个疑问。”
李承乾:“说。”
李季常:“后五道题的答案是什么,以何为录取标准,还有,最后五道题,是仅凭一道题,就能决定科举及第与否?”
这李季常还真敢说,也不怕李承乾现在就把他的功名给撤了。
不过,或许他也只是想为自己正名吧。否则,若只是因为答上了后五题的某一题,便被选上。这不管如何,都很难以服众。
对啊!
孔奂这边一听,也是觉得如此。
为何他只答对了两道,但是却能科举及第,这也太儿戏了。
“学生也有与这位士子,一样的疑问。”
孔奂又起来说道。
接下来,夭夭知道自己必须要出场了。她让苒儿去给李承乾传话,而李承乾听得了苒儿的话后,也是点了点头。
紧接着,话语权便来到了夭夭这里。
夭夭每说一句话,再由苒儿来传递。
第一句——
“太子妃说,太子殿下所出的这五道题,每一道题,都有他很深很深的用意。”
一上来,便把所有功劳都给到李承乾。
“譬如说这第一道,炼铁。”
“自上古以来,我们祖先所使用的农器经过了可以说是三个阶段的发展。”
“从一开始的石器时代,使用的是石斧、石镰。到大概一千五百年前,开始进入青铜器时代,青铜在作为礼器的同时,随着青铜的普及,以及青铜冶炼技术的不断发展,也成为了百姓手中的常见农具。直至今天,铁器开始大行其道,哪家百姓手里没点铁器,这耕作都做不好。”
“可以说,如今的我们,正正生活在铁器的时代。”
“而从石斧、石镰,到铜铲、铜锄,再到现在的铁镢、铁犁,你们以为,到底于百姓而言,是方便了,还是不便。”
“铁器技术的发展,必须视为重中之重,铁不单单能冶炼作兵器,也能作为农具,而且为百姓的生活生产,提供更多的便利。”
“然而……铁器是如此重要,会炼铁的工人却不懂文字,好的技术无法记录下来,推广出去,不会炼铁的铁官,只懂得把铁锭往仓库里一拉,然后上报朝廷了事,对改进炼铁根本毫不留心。”
“炼铁有从低炉到高炉的变化,炼铁技术也并非完全一成不变,而是随着时间进步。而我朝正需要懂得如此技术之人,一步步去改进此等技术。”
“太子殿下设立这一道题的目的,为的便是能够选出一批既有学识,又能够重视冶铁技术的人才。为我朝出力,也为百姓谋福祉。”
“因此……你们明白为何这一道题,便能决定录取与否了么?”
“至于孔奂你。”
“于太子殿下看来,你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你的画罢了。不管是明经科,还是前面的十五道题,你都毫无长处。”
“相信之前看过他现场作画的人,都无不被他的画所惊讶。”
“可为何,他最终还是被录取了?而当时的题目,又是什么?”
“是请试画出一幅辰都与街道有关的图画,要求:内容丰富,结构严谨。”
“这画画出来有何用,之前的炼铁,还可以说是为了给百姓谋福祉。”
“然而……历史,不应该只有文字。还应该有图画。”
“为何我让你画此次的宴会图,要求是:务必真实。”
“这是因为,历史不单单应该有图画,甚至,还应当是能真实反映当时现状的图画。”
“不用想都知道,我在那副画中的形象,是一位徇私舞弊,于幕后操纵及第士子登科与否之人,你心中也一定觉得,若不是因为我与你二叔相识,你必然不可能考上,肯定是我出于与你二叔的关系,所以才给予你方便。这却是你想多了!先不说我的意见尚不能左右太子殿下,若不是因为太子殿下见你着实有才,能为所用,你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还想为朋友翻案,不自量力。而你身为人侄,却以此等卑鄙的想法去想自己二叔,更是不敬不孝。再加上一条识人不明,将一个毫无才学,却自视过大的人视为榜样,马首是瞻。你这样的人,我如今都想当场请奏太子殿下,免去了你的功名身份。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适合做官,连当个普普通通的史官都不及格!”
众及第士子闻言,皆是沉默。
而李承乾,也是觉得夭夭说的太过了,“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