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穿着黑色的运动服,但不是上次见着那一身了,这一次,是短袖。
滕翊也远远望见了她,原是慢跑过来的,看到她站在自家门口,脚步不知怎么就顿住了,之后,一步一步,变成了慢走。
阮妤倒也不急,等他朝她走近了,她才问他:“你怎么一大早就去跑步了?”
昨晚才晕倒,今天不好好休息就去运动,要锻炼身体也不是这样挑时间锻炼的呀。
“怎么不能跑?”滕翊反问。
这一问,彻底把阮妤的话都堵回去了。
她想起来,昨晚下楼的时候芮书跟她说,滕翊晕倒的事情,让她当做不知道,因为滕翊要强,原是连滕颢都瞒着的,可兄弟两毕竟朝夕相处,纸包不住火,但除了滕颢,外面没有其他人知道滕翊生病的消息。而这个消息,滕翊最想瞒着的,大概就是阮妤。
阮妤明白芮书的意思,她也答应了,这一着急,差点露馅。
“我的意思是,现在早晚还凉,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去跑步啊,会着凉的。”
滕翊捻了一下额头的汗,看了阮妤一眼。
阮妤有些心虚,不过,幸好他没继续这个话题。
“你这么早过来,有事?”滕翊问。
“哦,我做了些三明治带来给……滕颢,给滕颢尝一尝。”阮妤朝他亮了亮手里的餐盒。
“滕颢已经去公司了。”他淡淡的。
“去公司了?”
“怎么?你给他带早餐,都不通气?”
“我们昨晚说好的,他一定是忘了。”
“昨晚?”滕翊似在回忆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昨晚慈善晚会,你们还聊早餐了?”
“慈善晚会怎么就不能聊早餐了?我们不仅聊了早餐,我们还聊午餐和晚餐了呢,这几天,我可能一日三餐都要在你家打扰了。”
滕翊不出声,就听她瞎掰扯。
“既然滕颢走了,你一定还没吃早餐呢吧。算了,便宜你了。”阮妤说着,朝门廊方向走。
走了几步,发现滕翊没跟上来,她立马回头。
滕翊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看我干嘛?开门啊?我来都来了,你难道不让我进去坐坐吗?”她指着门,一副“来者是客”的模样。
滕翊想了想,没多说什么,只上前替她开了门。
两人一起进了屋。
屋里北边不知哪扇窗敞着,阮妤进门就吃了一口风,连着咳嗽了两声,滕翊立刻警觉地转身望向她。
“怎么了?”
她怕失态,捂住了口鼻,一时没答上话。
他更紧张了。
“家里我已经让人清扫过了,猫也没再来过,你……”
“我没事没事。”阮妤摆手,“我就普通咳嗽,不是哮喘发作。”
他屋里扫了一眼,去北边关上了窗户。
阮妤笑着看着他。
“又怎么?”他被她笑得没底。
“你知道我还会来你家吗?”
“什么意思?”
“你让人清扫了家里,也没让猫再来,难道不是预防我过敏复发哮喘吗?这不就是知道我还要来你家里吗?”
阮妤说得绕口令似的,让人发晕,但她知道,他听得懂。
滕翊脱下腕上的运动手环,去桌边倒了杯水。
他只喝水,并不接话。
“你怎么不说话啊?”
“话都让阮主持说了,我还能说什么?”这语气,像是承认关心她,又像不是。
“我说的不对吗?”
“对是对,但阮主持怎么能肯定,我身边就你一个猫毛过敏呢。”
“还有谁?若真这么巧,我得认识认识。”她见招拆招,机敏得很。
滕翊沉气,忽然勾了下唇角。
许久不见他笑,这一下,倒有了恍如隔世的味道。
阮妤看懵了。
“你先坐,我上去冲个澡换个衣服。”滕翊避开了她的目光,说着,转身上了楼。
阮妤看着他上楼,等楼道里没了声响,才把自己带来的三明治拿上餐桌,一一摆好。
过了会儿,滕翊换好衣服下来,看着清清爽爽的一个人,经过她身旁时,却飘着一股烟味。
他又抽烟了。
芮书昨晚也说起了,现在的滕翊,嗜烟酒如命,他把这两样东西,看成是他抗压的良药。
“你抽烟了?”阮妤直截了当地问,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现在这样完全像个管事的太太。
滕翊好像也没意识到,他低头嗅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礼貌地说了声抱歉。
“不是对我抱歉,是对你自己抱歉。一大早抽烟可不好。”阮妤在自己的包里一阵摸索,然后摸出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以后想抽烟的时候,就吃糖吧,听说吃糖能缓缓烟瘾。”
滕翊:“……”
一大早抽烟不好,一大早吃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