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芷兮眉头微皱,思绪不宁。
“此人是游医,悬壶济世,行踪不定。我那位师父也曾与他打过交道,对他赞不绝口。若说此人与苏晋被劫一事有关,那岂不是意味着……”
柳如媚想到“救我”二字,便脑补了她男人被鞭打、还吃不饱的受苦惨状。
她懊恼自己没有保护好他,恨不得杀了那些人渣。
“我管他是谁,马上给我打听那封四郎在哪儿,敢绑我的苏晋,我要他死!”
柳如媚身上杀气顿现,找人这件事,她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师妹。
沐芷兮平静地安慰道。
“稍安勿躁。既然已经知道这层线索,找到苏晋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这件事牵扯出一个封四郎后,她就难免担心自己的师父江鹤。
那封四郎极有可能就是举办行医大会的背后主使。
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人,骗过了师父,骗了所有敬他尊他之人。
虽不知他的目的是什么,但多半是利用医术做事。
难保师父不会被他盯上,被迫为他所用。
想到这,沐芷兮越发担心。
既然已经知道这条线索,就更加不能打草惊蛇。
沐芷兮和萧熠琰商议后,决定用计引那封四郎现身。
于是,次日起,大大小小的街道口,讣告栏上,都张贴了这样一则悬赏。
皇后染上怪病,久久不愈,重金悬赏求神医救治。
几天下来,接了悬赏令的大夫不计其数。
但这些都不是封四郎。
柳如媚越等越没有耐心,对所有姓封的大夫产生了敌意。
皇后大病,整个北燕都得了消息。
为了尽快引出封四郎,告示上将这病描述得非常严重,光看那些文字,就能想象年轻貌美的皇后娘娘病卧在床,饱受病痛折磨,即将撒手人寰。
某城。
某地。
人流熙攘的集市上,一对年轻男女正在饭馆吃饭。
桌上的饭菜非常清淡,几乎没有什么荤腥。
两人的容貌,男俊女俏,格外登对。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那男子脸色苍白,病态非常重,看着就像个病秧子。
他对面的女人对他关怀备至,帮他夹菜,又给他倒水。
两人坐在窗边,能够将外头的街道尽收眼底。
男人无心吃饭,时常望着外面出神。
他们身后那几桌拼在了一块儿,一大桌子人坐在一块儿,看衣着打扮,像是走南闯北的镖局中人。
他们点了一大桌子硬菜,一帮大男人非常豪爽,大块吃肉,大口喝酒。
走过天南地北,见识也广,聊天声就没有断过。
关键是,嗓门儿还大,
整个酒楼,几乎所有声音都能叫他们盖了去。
“……他奶奶的,老子当初就应该去学医。”
“做大夫有什么好,守着个破医馆,能把人憋死,还是现在这活计自由!”
“嗐!还不兴老子随口说说!”
“你当我不知道你小子想什么,许是看到那些讣告,想银子想疯了吧,哈哈哈……”
“谁不爱那黄白之物?足足十万金啊!普天之下,也只有当今皇上,用十万金为皇后买命。”
那人话音落下后,又有人接着评论。
“嗬!别说十万金,就说三十万、四十万,皇后这回也未必能挺过去。”
“大哥,可不能说这话!万一……”
“怕什么,山高皇帝远,谁晓得我说了啥。而且我一没说错,二没咒人,皇上总不能砍我吧?都说皇后活不过年底,宫里都开始筹备后事了,依我看,这诊金还会往上涨……”
啪!
窗边那桌,男人手里的筷子落了地。
他俊逸的脸上拂过一丝慌乱愕然,手也不自觉地握紧了。
对面的女人立马握住他的手,柔声细语地劝他放松。
“谨之,没事的,没事,你别激动,对你的身子不好……”乔怜儿一脸担忧,想要带着他离开酒楼。
男人半低着头,揪着心口处的衣襟,表情痛苦。
呼吸不畅,说话也断断续续。
“不是真的……她不会……不会死……我……我要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