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头又道:“那机关锁如果没有钥匙,是绝对打不开的,所以,当时肯定没有人开过丙拾肆的门。”
乐正贤想了想,又问:“你当时真的没认出里边的梁世秋变了样子?”
何大头有些尴尬,但最终还是点头道:“没有,不过从那件事之后,我就每天巡视,清楚记下了牢房中每个犯人的模样!”
唐安蜀问:“现在隔壁丙拾肆住着的犯人是谁?”
“隔壁?”何大头皱眉,看了一眼温三娃。
温三娃立即解释道:“两位,丙拾肆不在隔壁呀。”
温三娃这句话让唐安蜀和乐正贤大吃一惊,乐正贤忙问:“我们不是住在丙拾叁吗?丙拾肆不就在隔壁吗?”
何大头摇头:“丙号监一共五十间牢房,每十间为一列,一共五列,每列牢房中都有一间与其他牢房保持一定距离的牢房,在这一列中,丙拾肆就是单独的那一间,在走廊尽头的角落中。”
唐安蜀问:“为什么会是单独的呢?”
“丙号监是最早这座堡垒里就有的,不是后来修建的。”何大头皱眉看着两人,“你们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这是最古老的牢房,明朝的时候留下来的,后来这种单间都是关押那种重犯中的重犯,碰不得,只能供起来的那种犯人。”
乐正贤思考了半天,问:“能给我梁世秋的档案吗?”
何大头道:“我做不了主,如果大帅点头,我就给你们看。”
唐安蜀致谢:“谢谢你,温三娃,麻烦你带话给大帅,就说我们要看梁世秋的资料。”
温三娃点头,与何大头离开,将牢门死死关上。
门关上的瞬间,乐正贤立即道:“那间牢房有问题。”
唐安蜀只是道:“现在还不能确定,有机会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乐正贤却说:“我现在最感兴趣的是整个磔狱的构成,搞清楚了这个,也就知道那间牢房有没有问题了。”
唐安蜀起身走到门口:“贤兄,我倒是觉得,那个叫铁沛文的家伙,挺可疑的。”
乐正贤笑道:“同感!”
磔狱铁沛文的住所内,黄盼山正在翻查着丙号监犯人的档案,铁沛文站在一侧展开扇子又收起来,反复着这个枯燥无味的动作。
黄盼山皱眉道:“铁爷,咱们这么找,也无济于事吧?现在孙三竟然让傅国栋的人替他查密室替换案,这不表明了他不相信咱们了吗?”
铁沛文道:“不是不相信,是一开始就不相信,大家只是互相利用而已,他想利用我帮他守住磔狱,而我想利用他在磔狱里找到我想要的东西,大家心知肚明,心照不宣。”
黄盼山仿佛明白了:“铁爷,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我们必须得先一步查清楚魏启明的事?”
铁沛文点头:“魏启明现在在装傻,但是很明显,他留下了一个密室替换案那个难题,只要我们解开这个谜团,我想魏启明自然就会合作了,不过我有一种感觉,我总觉得在磔狱里隐藏着其他的什么势力,很庞大,很有力量,而且在暗中一直盯着咱们。”
黄盼山笑道:“铁爷,甲号监和乙号监里江湖上各派势力多着呢。”
铁沛文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算了,不深究这件事了,那些档案你继续看,反复看,总会看出什么问题来的,另外,甬城那边怎么样了?电台最近没有任何消息,孙三也没问,挺奇怪的。”
黄盼山想起来什么:“对了,甬城刑场听说闹鬼了。”
铁沛文笑道:“无稽之谈,肯定又是傅国栋耍的什么花招吧。”
黄盼山摇头:“一夜之间,死了19个士兵,都是看守刑场的,为此傅国栋成立了一个特别侦缉队,队长是裘谷波,就是那个少局长,你猜队员都是谁?”
铁沛文摇头:“是谁?”
黄盼山神神秘秘道:“全都是堑壕的人,傅国栋这次是下血本了。”
“堑壕。”铁沛文终于坐下,“时下最炙手可热的募兵组织,听说他们的行动从未失败过,看样子,傅国栋迟早会攻下磔狱,这也说明,我最早得到的消息是对的,《金陵简》肯定就在蛇心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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甬城黎明报馆大门外,便装的裘谷波慢慢走过,走到门口正中心的时候,刻意停下来,抬头看着上面的“黎明报馆”四个大字。
曾经这家报馆号称是整个甬城最正义最自由的地方,而后为了自保直接沦为了蟹帮的工具,也变成了蟹帮的一个据点,一个分舵。
报馆门口的门房,周围擦鞋的,卖烟卖零嘴的,乃至于那几个拉黄包车的,毫无疑问都是蟹帮的人,因为他们脸上丝毫看不出对生活的担忧,充斥的全是帮派人士的嚣张跋扈。
裘谷波走到角落,摸出那张卫云高的照片来瞟了一眼,然后塞了回去,站在那安静地等着,没多久,卫云高就如线人所说一样,从里边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此时的裘谷波并不知道,卫云高就是曾经唐安蜀从瘸子那里拦下的那个记者。
裘谷波跟上卫云高,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跟踪了一段之后,刻意超过卫云高走到他前方过了马路,在马路另外一边买了零嘴,边吃边与这一边的卫云高保持相同的前进频率。
卫云高就这么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个小时,这让裘谷波认定他肯定会去见某个人,否则的话,他完全不需要在街上瞎逛。
同时,裘谷波也知道,他这么逛,明显是按照指示所做,而指示他的人之所以要这么做,就是派了人跟在卫云高周围,观察有没有人跟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