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尧转身继续在洞壁上写着什么:“因为长期生活在黑暗中的缘故,我早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不过拜这冥鱼所赐,我反而能看见了,当然了,必须是在黑暗之中,即便拿着冥鱼走在阳光之下,我依然是什么都看不见。”
说完,陈伯尧低头苦笑道:“虽然面对光明的时候,我是个瞎子,可在黑暗中却拥有一双能看透所有的眼睛,真是讽刺呀。”
唐安蜀和乐正贤对视一眼。
陈伯尧转身来问:“来找我的人,无非是为了聊天和《金陵简》,你们俩不像是来找我聊天的,说说吧,你们为什么要找《金陵简》,为自己,还是被人胁迫?”
唐安蜀并未回答,乐正贤则道:“老前辈,我是为了查明一桩与《金陵简》有关的灭门惨案而来的。”
“他是为了查案,而你呢?”陈伯尧看着唐安蜀,“小子,你很奇怪呀,你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欲望,没有希望,似乎你连灵魂都没有,你这种人又是为了什么呢?”
唐安蜀摇头:“我是为了帮师父还愿,剩下的,好像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不仅活着,而且还能思考。”
陈伯尧看着唐安蜀:“你好奇怪呀,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奇怪的人。”
“您也很奇怪。”唐安蜀说完,又立即道歉,“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指,您只需要看我一眼,就知道,其实我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着。”
乐正贤奇怪地看着唐安蜀,他实在不了解,唐安蜀这种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若不是他观察太细致的关系,恐怕也不会得出昨晚的结论。
毕竟,面对傅国栋布下的局,他是唯一一个冷静得出奇的人,世界上不可能有这种人。
乐正贤问:“前辈,《金陵简》是在蛇心岛吗?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陈伯尧道:“你们觉得呢?”
乐正贤皱眉道:“我们如果知道,也不会来麻烦前辈了。”
陈伯尧笑了笑,看向唐安蜀:“你认为呢?”
“传说是兵书,但无风不起浪,所以,我想,还是与军事有关系。”唐安蜀分析道,“另外,我们知道《金陵简》只是其中一本,这就打破了我最早的推测。”
陈伯尧问:“你最早的推测是什么?”
“我以为与南京有关,毕竟南京古称金陵。”唐安蜀摇头道,也平静得出奇,“不过,从蛇爷那得知实情后,我就意识到了,之前想错了,但是加上经历的一些事情,我始终认为《陵简》这五本书必定与军事有着密切的关系,否则的话,地相们怎么会去寻找?地相和地师的目标不一样,地师所求的只是玄学,而地相更多专注于辅世兵法,也就是辅佐他人打天下,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理由,我现在找不到站得住脚的证据。”
陈伯尧紧盯着唐安蜀:“如果我没猜错,你学的应该是苏秦术吧?”
唐安蜀默默点头。
“揣摩他人前,先得揣摩自己,但一般人永远不懂自己,真正能明白自己内心的只有怪物。”陈伯尧指着唐安蜀,“你就是那种怪物,难怪你比平常人冷静,能独自揣摩出这些事来。”
乐正贤看着唐安蜀,陈伯尧的话与他如出一辙。
乐正贤趁热打铁:“前辈,那《金陵简》到底代表着什么?”
陈伯尧摇头:“我不能说,但我得告诉你们,我以前也是来这里寻找《金陵简》的。”
乐正贤一愣,唐安蜀也有些诧异。
“我都已经一百多岁了,不管你们信与不信,这都是事实。我来找《金陵简》的时候,还是个朝廷通缉的要犯,也就是当时满清所称的长毛贼。”陈伯尧笑道,笑声中带着无奈,“我是为了天王才来找可以一举击败清廷的武器!”
“武器?”乐正贤脸色都变了,“《金陵简》是武器!?”
陈伯尧点头:“是的,武器,我只能说到这里了,其他的,你们就自己去发现吧,我绝对不能再透露半点,你们既然能找到我这里来,那就说明你们迟早会知道真相。”
唐安蜀听完后,重复着陈伯尧的一句话:“你们既然能找到我这里来,那就说明你们迟早会知道真相。”
乐正贤看着唐安蜀,唐安蜀却坐在那不再发声,许久又问:“前辈,您真的对磔狱上下都很熟悉吗?”
陈伯尧点头:“当然,如果你要问《金陵简》之外的事情,我知无不言。”
唐安蜀问:“孙三建起磔狱的时候,您在这里?”
陈伯尧道:“他还是海盗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我和他的交情胜过他与海蛇,还有纸菩萨。”
唐安蜀又问:“您离开过磔狱吗?不,离开过蛇心岛吗?”
陈伯尧笑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没有离开过,我也绝对不是那个你心里想到的人。”
安蜀想到的人是谁?乐正贤在心中猜测着。
唐安蜀又问:“江湖上传言魏启明来磔狱之后,梁世秋才突然变成魏启明的,对吗?”
陈伯尧摇头:“我说过,与《金陵简》有直接关系的任何问题,我都不会回答。”
唐安蜀点头,再问:“好,最后三个问题,孙三修建好磔狱之后,傅国栋有没有来过?”
陈伯尧迟疑了下,道:“来过,把酒言欢。”
乐正贤再度吃惊。
唐安蜀又问:“当时,荣平野还没有投靠傅国栋,孙三身边也没有铁沛文,对吗?”
陈伯尧点头:“小子,你已经看到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