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黄道:“听你的意思,不如说,从一开始,我们就输了。”
裘谷波摇头:“我们所做的,无非就是变被动为主动。”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爆炸声,两人同时看向门外,裘谷波起身正欲走出去的时候,一名士兵灰头土脸地冲进来:“报告!敌人朝我们开炮了!”
裘谷波立即跟着士兵走出,雄黄也赶紧放下筷子。
两人走出城楼后,看到城楼上一堵墙被炸开了一个窟窿,后面还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士兵尸体。
裘谷波立即拿出望远镜朝着下方搜寻着:“炮从哪儿打开来的?”
一名军官上前,指着下方的一个山丘:“那边,他们就开了一炮,然后就把那门炮拖下去了,我们想还击都没办法。”
“这个距离怎么还击?”裘谷波摇头,他虽然懂枪,但对炮毫无概念。
“除非他们再把炮拖上来,否则我们开炮还击也是白白浪费炮弹。”雄黄用望远镜观察着,“只要他们躲在山背面,要想打中,很大程度上得靠运气,迫击炮虽然没有射击死角,但这个距离太远了。”
裘谷波看着雄黄:“那他们怎么打上来的?”
雄黄解释:“这个距离,山炮和野炮就算高低射界不够,也可以借用地形来弥补。”
裘谷波皱眉:“那我们只能白白挨打?”
“我们如果把火炮拉上城墙,炮身的位置低于城墙掩体,加上俯角不够等因素,哪怕是垫高炮身,也会在城下一千米甚至更远的距离形成火炮射击盲区,总不能把炮身后方举起来朝着下面射击吧?”雄黄看着城下的位置,“这就是蔡先生为何不同意把火炮拉上来的原因,合适的位置有迫击炮对付他们攻城的步兵就可以了,如果他们再开炮,可以让城内的炮兵还击。”
此时,两名士兵抬着死去士兵的尸体慢慢走过,裘谷波咬牙道:“必须还击!哪怕做个样子!否则对士气有影响!”
雄黄点头:“传令兵!旗手!”
传令兵立即赶到:“到!长官!”
雄黄用望远镜看着下方:“给炮兵发信号,目标西城外山坡,距离4500,向右35,基准炮一发!”
传令兵立即扯着嗓子,用古老的方式向高处的旗手重复了一遍,旗手紧接着向城内的炮兵发出旗语信号。
与此同时,雄黄拿出怀表来放在耳边,另外一只手拿着望远镜看着。
不久后,一发炮弹落在那山坡旁边的位置,望远镜中隐隐约约看到有人在那里跑动着。
雄黄听着耳边的怀表秒针跳动了一阵,估算炮弹装填差不多了,又道:“修正距离4600,向左15,六炮齐射!”
很快,六发炮弹落在那山坡之后,那里顿时变成一片火海,硝烟之后,山坡周围再没有任何动静。
“好了,他们给我们一个见面礼,我们就还他们一个下马威。”雄黄把望远镜还给裘谷波,“差不多了,他们那一发黑炮,只是在试探我们,说不定还是瞎猫遇上死耗子。”
裘谷波用望远镜看着,确定远处没动静了后,这才问:“为什么说瞎猫遇上死耗子?”
“陈伯忠刚有炮兵不久,在那之前,他只是个民团武装的头头,民团哪儿来的炮呀?你以为当炮兵和普通步兵一样,给支枪指点指点就可以放?”雄黄摇头,“没那么简单,而且地相们是不懂火炮射击的,胡深也无法指点,先前那一炮不仅是试探,也许还是试射,放心,甬城的城墙没那么容易炸塌。”
裘谷波看着城外,想起了什么:“我现在突然发现,不管是传尸风也好,狂病也罢,都只是胡深的虚招。”
雄黄问:“那么实招是什么?攻城战?”
裘谷波摇头:“削弱我们的实力和影响力,让大帅原先的金主对他失去信心,改投陈伯忠。”
雄黄道:“看样子,甬城三大家和洋人很快就会向大帅摊牌了。”
“大帅已经被张辅之请去了。”裘谷波转身朝着指挥所走去,“是战是和,很快就有定论了。”
雄黄跟在他后面:“应该是,是战是降。”
裘谷波停下来:“按照大帅的脾气,他会和,绝对不会降。”
雄黄想起来什么:“对了,蔡先生呢?”
裘谷波看着城里道:“回都督府了,他说,此仗已经打不起来了,充其量就是像刚才一样互相问候下,所以,他无需再出谋划策,干脆回去等个结果。”
雄黄不解:“等结果?”
裘谷波道:“对,等结果,就他看来,事已成定局,他无力回天。”
雄黄也看向城内,不知道蔡千青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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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颗夜明珠,蔡千青都忘了自己身在都督府的别院大屋之中。
夜明珠发出的光芒对他而言是那么的温暖,就像是当年夏玉兰关心的目光。
“玉兰,其实一开始我就输了,就算当时我没有察觉,但在看到沈姑娘的时候,我也应该想到的。”蔡千青看着桌上盒中的夜明珠,“胡深表面上用沈姑娘来离间和我裘谷波,但实际上他只是利用这个人来告诉我,此战我就算不会输,也绝对赢不了他。”
蔡千青说完停顿了一会儿,象是在聆听夜明珠的话:“是呀,八臂罗汉并不是浪得虚名,看似攻心,实则扒皮。虽然我现在可以一走了之,但唐安蜀怎么办?我如果背叛他,就是揭开他的伤疤,再在上面撒盐,这个朋友可以接受一切,唯独不能接受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