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安望海带着骄傲下了船,整个过程中,他没再看池田圭一一眼。
而池田圭一也用充满怒火的眼神一直看着安望海的背影。
等安望海和李松明驾船走后,池田圭一对旁边的船夫道:“回去吧。”
船夫用日语问道:“还是按照原计划吗?”
池田圭一道:“按照原计划进行,他迟早会屈服的。”
屈服?
池田圭一不知道,不仅对安望海,还是对整个中华民族来说,都是不会屈服的。
小船上,李松明迫不及待的问:“叶特使,怎么样?”
安望海淡淡道:“好大的一个陷阱呀,既想要拉你下水,也想把整个奉军都赔进去,你懂我的意思吗?”
李松明疑惑:“不懂。”
安望海道:“如果你答应了他们的要求,我也做了保证人,那咱们俩就遗臭万年了,也许后世会把我们俩做成雕像,是跪着的那种,放在码头上供所有人唾骂!”
李松明回头看着那艘渔船的位置:“叶特使,我知道日本人布下是个陷阱,但我现在实在走投无路……”
安望海知道,如今自己再不伸手,那么李松明势必会投向日本人的怀抱。
安望海道:“你告诉洋人,十五万元你在一个星期内赔给他们。”
“啊?”李松明很惊讶,拿着船桨的手停住了,“什么意思?”
安望海道:“你命好,我找到一个愿意帮助你的人,他可以拿出这十五万,还可以帮助你重新建厂,而且只有一个条件。”
李松明忙问:“什么条件?”
安望海道:“他要成为你的合伙人,听清楚了,是合伙人。”
李松明半信半疑:“只是合伙人?没其他的附加条件?”
安望海点头道:“对,仅仅如此,没有任何附加条件,而且,还可以让你跳出张辅之的掌控,如果你现在从张辅之那里借到钱,你觉得这辈子你还能翻身吗?”
李松明思考了半响问:“这个人是谁?”
安望海道:“等这笔款到的时候,你就知道了,还有七天的时间,这七天内,你可以仔细想想,你是要成为日本人的傀儡呢,还是要成为张辅之的奴隶亦或者像个真正的商人一样,正大光明的做生意。”
李松明微微点头,他的确需要思考,但他却没有了时间,他只给自己三天的时间,三天内,他就要做决定,到底是接受安望海的帮助,还是变成傀儡亦或者奴隶。
此时,距离两人百米外的码头上危机四伏,日本人请来的杀手正在暗处手持利器等待着两人,而蟹帮的帮众也伪装成为小贩的模样,密切注视着周遭的一切。
伯三昧躲在屋顶的烟囱后方,依然不明白,为什么安望海不让自己救他,即便是发生危险也不允许?
当然,唐安蜀和裘谷波也得到了同样的指示,可面对杀气冲天的码头,两人坐立不安。
站在屋檐下的裘谷波看着远处那几名小贩:“看到了吗?那是蟹帮的人。”
唐安蜀道:“看到了,这群人一看就是外行,几乎不卖东西,就坐在那盯着过往的行人,傻子都知道他们不是小贩。”
两人正说着,就看到裘谷波和李松明两人走上了码头。
“来了。”裘谷波把手伸进腰间,准备去拔枪。
就在此时,后方的民居方向突然传来了一声枪响,码头上所有人都为之震惊,安望海和李松明也停下脚步,不知道怎么回事。
难道伯三昧发现了杀手,先行开火了?安望海这么想到。
可众人并不知道,开枪的人正是张定锋从城外调来的神枪手。
两名神枪手与张定锋潜伏在民居之上,在发现陈远北的行踪后,立即朝其开火,没有丝毫的迟疑。
突如其来的子弹命中了陈远北的咽喉,陈远北倒地,瞪大双眼,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他身旁的两名手下也不知道子弹从哪儿射来的,只得惊恐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陈远北。
远处,张定锋再次下令:“再补一枪。”
神枪手瞄准陈远北的头部,扣动了扳机。
陈远北的脑袋被子弹命中,子弹穿过左侧太阳穴之后,直接炸开了右侧的脑袋。
当陈远北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炸开后,两名手下拔腿就跑,没有丝毫的迟疑。
就在码头众人还不明所以的时候,几名杀手也从酒馆以及巷子中冲了出来,朝着安望海和李松明疾奔而去,边走边开枪,接连击伤了不少无辜的过路百姓。
“那边!”裘谷波拔出手枪,准备朝着袭来的杀手还击,但又怕伤及无辜,只得四处寻找着合适的角度。
唐安蜀却没有急于还击,因为安望海和李松明已经趁混乱躲进旁边的民居之中,倒是那些杀手让他觉得有些意外,看他们的行动方式,不像是受过专业训练,倒像是一般的土匪,朝着目标一拥而上。
一旁的裘谷波瞄准一名杀手,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唐安蜀却按住他手中枪道:“别开枪!”
裘谷波很意外:“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