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那绝对不行。”威廉尽量压低声音,尽管两人的情侣关系已经是学校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是,他仍觉得白馨蕊在公众场合的这种表现太过高调。
白馨蕊鼓起腮帮,大声说:“我可是你女朋友呀!”
刚才还在各自忙碌的戏剧社成员们不约而同地停下手里的事,眼睛像聚光灯一样,齐刷刷投射到威廉身上。这些目光和以往很不同,不再只是敬仰遵从,而是有了那么一点儿看热闹的意味。
威廉两道好看的浓眉蹙了起来,他目光一凛,严肃地说:“你是我女朋友,这并不是我给你加台词的理由。”
白馨蕊从没听过一个男生当着众人的面,以居高临下的命令口气和自己说话?更何况这个男生还是自己的男朋友。
这直接引发了她处于晚期的公主病,幼稚可笑的话冲口而出,她问道:“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威廉叹了口气,稍稍缓和了声调,耐心解释道:“这部剧里面的每一句台词,都是经过我和卢卡斯博士字斟句酌,精心打磨出来的。如果加了台词,恐怕就不是我想要呈现的戏剧效果了。更何况,现在我们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彩排阶段,给你加了台词会影响到和你演对手戏的演员,他们需要重新斟酌和调整自己的表演。另外,很多重要道具的上场时间,舞台灯光变化及整部剧的时长等等统统需要重新计算。过两天就要在学校演出,剩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宝贵,要用在打磨细节上,而不是增加新的内容。”
白馨蕊完全听不进威廉这一套长篇大论,她任性地说道:“你要是不给我加,我就不演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都为威廉捏了一把冷汗。
“好!那你就别演了!”威廉霎时被气得涨红了脸,甩下这句话后,生气地拂袖而去。
白馨蕊一看威廉真的生气了,感觉出今天的事情闹大了,急忙跑出去追他。
威廉脚步匆匆,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出了剧院一楼大厅,一直跑到湖边,白馨蕊才气喘吁吁地追上了威廉。
她跑得头发凌乱,额上沁出了汗珠,威廉看着又有些心疼,却仍是板起一张脸,说:“你要学会把感情和正经事分开。”
“难道你觉得我们的感情不是正经事吗?”这回轮到白馨蕊发怒了,她跺着脚,眼圈发红,几乎要哭出来。
“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威廉冷冷地说,“你总是这样任性,真的让我感到很累,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些的空间冷静冷静。”说完这话,威廉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馨蕊感觉五内俱焚,明明是她在努力经营和守护他们的爱情,他却说自己任性!白馨蕊想发脾气,但是,威廉甚至给她生气发脾气的时间和机会。
她感到万分失落,想一想春假朝夕相处的日子,那么多美好的回忆,而现在呢,突然一切全都变得不一样了,她还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不是曾经承诺要做陪伴自己一直到永远吗?
心念电转,不知为何,白馨蕊忽然不合时宜地想到了自己的爸爸和妈妈。黄雅倩那么漂亮,爸爸每年照样一个接一个地换小三,从来没有消停过。黄雅倩说过,男人的心都是善变的。
白馨蕊仰面躺在草地上,手里一把一把地薅着地上的嫩草叶,泪水不住地在眼睛里打转……
戏剧社今年的新戏《屠夫》,已经进入了最后的排练阶段,周末就要在学校剧场和全校同学见面了,下周还要去纽约林肯艺术中心的大卫·科赫剧院演出。
下午,威廉安排大家在学校的大剧场进行彩排,大家心情既紧张又兴奋。
同学们按照自己的角色穿戴好服装。奥利弗是杰夫亲自负责造型的,他身穿党卫军军服,脸上做了疤痕,和平日那个帅气脱俗的他很不一样。
威廉邀请了戏剧社督导卢卡斯博士、校长夫人农太太、牧师伊萨卡、艺术中心的诺拉老师和拉丁文老师吕卡翁博士等对戏剧有研究的老师和家长过来观看。不过,这部戏的艺术总监却因为人在中国,而缺席了这次重要的彩排。
彩排结束后,几位老师你一言我一语,把每个角色几乎都点评了一遍,他们普遍认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排练,大家磨合得非常充分,表演上也堪称完美。
老师们着重夸奖了威廉剧本改编得十分到位,伊丽莎白、安东等演员在表演上也拿捏恰到好处。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卢卡斯博士脸上洋溢着喜悦,“我上午接到大卫·林奇先生本人的电话。他收到了我们寄的邀请函,并准备亲自去纽约观看我们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