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让陈夙好好交代一番,可上前一看,却见他已沉沉睡去,只差没有打呼噜了。
主子不能逼问,问奴才总可以吧。
轻声吩咐黄嬷嬷守在寝殿后,梁芜菁示意钟平和她去了外间。
“钟平,我问你,你今儿个一直守在小园子,亲眼看见你主子从小园子出现的吗?”梁芜菁看着钟平问道。
“是。”钟平颔首。
“那可还有旁人瞧见了?”梁芜菁问道。
“当时园子里那两个太监被奴才打发出去的,只有奴才一个人瞧见王爷回来了。”钟平连忙说道。
他做事向来稳妥,这两日一直在小园子附近徘徊,等待王爷回来,一点儿也不敢打马虎眼,为了防止王爷的秘辛被旁人知晓,他很小心,小园子那两个奴才一会被他指使着做这样,一会被他指使着做那样,几乎不在小园子内,而今日主子出现时,两个太监正听从他的吩咐在后院里弄水井呢。
“那就好,那你可瞧清楚你王爷的密道在哪儿?”梁芜菁颇有兴趣的问道。
“这……。”钟平闻言一怔,没有料到自家王妃竟然会问这个,一时有些踟蹰不定了。
不说吧,王妃会生气,说了吧,万一王爷醒来后怪罪自己,这该如何是好?
钟平一时有些为难了。
仙人斗法,苦了凡人啊。
“这什么?难不成本王妃不能知道?”梁芜菁顿时提高了声音,语中略带逼迫道。
“不是。”钟平硬着头皮摇摇头,见主子正咄咄逼人的看着他,也不敢再隐瞒了,随即低声道:“就在小园子那个专门用来给园中花草浇水的小水塘里。”
“密道竟然在那儿。”梁芜菁终于明白陈夙为何会浑身湿透,满身污泥了,自己头一次在小园子见到他湿漉漉却还算干净时,恐怕他已将身上的污泥在小水塘里洗干净了吧。
梁芜菁本想问清楚密道的所在,这样也许自己也有机会溜出宫去。
当然,这只是她自个的期望而已,若知晓了密道所在,哪日真的面临灭顶之灾时,还有一条退路啊。
不过听说密道在小水塘里时,她就开始打退堂鼓了。
其实,里面虽然满是污泥,但梁芜菁也不怕,脏一点就脏一点了,只要能够回去看望父亲母亲就行,可关键是她不会水啊,那小水塘有常年浑浊无比,她若是下去了,恐怕没有找到密道就被淹死在里头了。
“是,密道就在小水塘底部左侧,小水塘的水之所以取之不尽,就是因为那密道是通往外头的护城河的,小水塘的水,其实是护城河的水倒灌过来的。”钟平连忙说道。
这是王爷近日从小水塘出来后告诉他的,应该不会假。
“如此说来,要出去……必须从小水塘里的密道往外走,然后就是护城河,等等……。”梁芜菁说到此微微一怔后道:“小园子最北端的墙外就是护城河了,小水塘和那堵墙……应该有四五丈远,出了这密道,要游出护城河才是真正的宫墙,越过那几丈高的宫墙才是宫外啊。”
“可不是……看这情形连奴才也没有本事出去,王爷说了,从小水塘到护城河的这段密道,其实是一个水渠,应该是从前建这昌德宫时故意开挖了引水进来灌溉昌德宫这园子的,毕竟这宫殿当初修建了是给太上皇住的,王爷说了,这地下水渠里面满是浑浊无比的水,而且那水渠只容一个人游过,很窄,人身形稍微胖一些都会被卡在里头活活憋死。”钟平这次没有丝毫隐瞒了,因为他从自家王妃的话中可以猜测出,王妃恐怕也想借助这园子出宫,这还了得?万一出了意外可如何是好?
他还是老老实实告诉王妃,打消王妃借此出宫的念头吧。
梁芜菁闻言原本高涨的热情此刻完全熄灭了。
别说她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未必出得了这地下水渠,即便她出去了,外头就是宽阔的护城河,护城河对岸的便是宫墙了,可为了防止有人越墙而入,护城河和宫墙之间的河堤上从早到晚都有巡逻的侍卫。
想要避开侍卫游过去上了岸,那得一直在水下憋气,加上过小水塘到护城河这一段的地下水渠也得憋气,那得多好的水性啊?
而且,万一很倒霉,到了护城河时侍卫实在太多,还要一直憋气。
梁芜菁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更何况,即便安安全全上了河堤,那几丈高几尺厚的宫墙她要如何过去?
飞过去吗?
她可不是鸟儿,没有那么厉害的翅膀。
梁芜菁想到此一下子绝了念头,不仅如此,她还突然佩服起陈夙来了。
这厮还真是厉害,梁芜菁在心中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