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唉,容我想想,我现在还有点没缓过来。”郑绮深吸一口气,朝任明睿伸出了手:“我叫郑绮,是刑侦队的法医。”
“真好啊,知道姐姐的名字了。”任明睿的眼睛里闪烁着灯光,薄唇勾出一个浅浅的弧度,恰到好处。“那我知道名字了,是不是能约姐姐吃个饭看个电影什么的?”
郑绮愣是被逗笑了:“你泡妞连套路都没有吗,真够直接。”
任明睿:“我是直肠子,不会拐弯抹角。”
说来也是奇怪,刚才她的手还冰冷发抖,和任明睿聊上几句却不知不觉地恢复了体温。“你这样想追我可不行。”郑绮莫名其妙地眼睛一热,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她转转眼睛,忍住了徘徊的泪珠,轻轻咳嗽了两声:“入我的眼,要内在外在都是小鲜肉才行。能不能别这么不修边幅。”
任明睿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摸了把胡子。“行吧。那我先走了,改天来找姐姐玩。”
孟承算算自己可怜的薪水和生活费,想到要带律助就一个头两个大。他本要跟孟然诉诉苦,可看见那张脸破天荒得乌云密布时,他就知道出大事了。以孟承从小被坑到大的经验,今晚要是作死那就是自讨苦吃。孟然回到家便把自己关进房里,弄得他也只敢悄悄回屋。
有顾虑的时候游戏也打不好。孟承连输五次,心烦意乱。他顺手把耳机拍在桌上,紧接着响起了敲门声。他条件反射从椅子上弹射而起,一个箭步飞上前顶住了门,动作神速,一气呵成。
孟承求饶:“哥哥哥!我错了哥!我发誓绝对不再出声了!哥您大人有大量!”
孟然:“出来。跟我下楼走走。”
晚上十一点,小区的公园里只有夜猫矫健的身影。傍晚下了雾,把黑夜包裹得更浓稠,昭昭月光落在潮湿的空气中,织了一层戳不透的帷幕。
“你没事吧。”孟承撑着长椅,看他没有回话,便自顾自说了几句:“你猜昨天谁来我们律所面试了?说出来估计你也不能信,是任明菡!任明睿的堂妹!那群老东西可真行,非逼着我带她。唉,这个月时秋就给我八百生活费,八百!让我买狗粮吃啊!加上我还懒得接官司,这下玩脱了。她要是真来给我当律助,我就得去借高利贷卖屁股给她开工资。你说说,我这命啊!换别人我有的是办法推了,怎么就是这个任明……”
孟然:“我见到任明睿了。”
“唉,我就知道你不能信。我也觉得挺邪的,你说我在这律所也不是烙凌前三,她一个学霸高材生……”孟承说到这才反应过来,他猛地转头,一时间变成了哑巴。孟承瞪着孟然铁青的脸,这才意识到他哥说的是真话。他傻呆呆地盯着孟然看,眼珠子惊得要掉下去。
冷风令人清醒,孟承处理信息的速度很快。他回过神,轻轻笑了笑。
孟承:“你怕了?”
孟然:“怕也没用。”
害怕二字不足以形容他那时的感受。孟然在听到他名字的那一刻,从未有过的恐惧灌满了身体,连一个关节也不受控制。就好像下一秒,他的世界就会分崩离析。
孟然从钱包掏出一打钞票:“三千够不够你花。”
孟承吓了一跳:“你闲着没事揣这么多现金干什么,怪渗人的。”
即便事已至此,也不能听天由命。孟然把钱塞进孟承的手里:“去帮我办件事。”
公安局走一遭,任明睿倒是心情大好。他贱兮兮的样子被任明菡看在眼里,只想用叉子戳爆他的酒窝。
“我说你真够没心没肺,我要是你肯定揍那个警察一顿。”任明菡不悦地说。
任明睿摆摆手:“他可揍不得。”
任明菡咂舌:“那个警察绝对有问题,你怎么不把手套摘了摸他手一下看看,说不定就能看到点什么。”
他差点一口肉喷出来:“我靠,你可不心疼你哥啊。那货一看就是内心阴暗扭曲的典型,跟他握手我怕要一秒休克。”
任明菡想想他说的也对,但她怎能甘心:“那我去查他。”
“哎,这才对。”任明睿一边吃饭一边看看任明菡,这时才察觉她换了发型。“你剪头发了?”
任明菡无语:“……你别告诉我你才发现。”
任明睿对她的疑问装作没听到,接着问道:“挺好看的,在哪剪的?”
“一个八百年不剪头发的洪七公问这个干什么。”任明菡抬头瞅他一眼,竟然看到任明睿一脸惋惜地摸着自己的胡子。“你……该不会……”
俗话说得好,舍不得毛发泡不着妞。况且日后经常出入警局,这幅样子太过扎眼。要和陪伴八年的老友们说再见多少有些伤感,任明睿一声长叹:“唉,他们家店提供刮脸服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