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理解刚才听见了什么,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老实讲,孟然想过无数种结果,其中都没有现在的状况。
每个人心脏中,都有那一处柔软的、敏感的地方,藏着诱人的宝藏,而孟然没有宝藏,反之是烈性炸弹。他打从懂事起就知道,他天生残缺,拥有不了别人都有的感情,那一处东西也碰不得,碰了,他会害死别人,也害死自己。
今天,现在,在这个时刻,风正吹拂窗帘,泡有茶水的杯子飘着淡淡香气,任明睿站在离他二十厘米的地方,点燃一根耀眼的火柴,扔进了他的心里。
“别骗我,求你。”
任明睿看他死机了五分钟后,眼睛里重新有了光影,孟然纠结变换着表情,最后成了一种极其委屈和恐惧的模样,仿佛他现在若是回答“我是骗你的”,孟然会立刻死在他面前。
“没骗你。”
火药噼里啪啦地烧,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急速膨胀,化学反应用了五分钟,在哨响后它飞上云天,照亮孤冷黑暗的大陆与海洋,化成了他世界中闪烁的流星雨。
孟然从不知道,他恐惧的炸药,原来是一束烟花。
他在发抖,任明睿甚至分辨不出他到底是太惊喜还是太害怕,只见孟然抓住他的胳膊,又将这个动作停顿了好一会儿,接着试探着、如履薄冰地,在他脸颊上落下了一个吻。
任明睿摸摸没什么感觉的脸,歪着脑袋,又噗嗤笑了:“小姑娘,你八岁吗?”
在孟然心率直逼二百的时候,任明睿按着他的脑袋,将腿抵上他身前,堵住了微微张开的嘴。
孟然慌乱之中,开始时下意识推了他几下,任明睿反被拒绝的动作惹到,另一只手搂住孟然的腰让他跑不了,放肆地在他口中开拓前路。
任明睿日思夜想着孟然粗暴又疼痛的吻,即便谈不上任何技巧,但他想要这个人,想要到连梦里都是缠绵。他勾上孟然发烫的舌头,起初对方还羞涩地不愿意配合,但柔软的舌反复交缠摩擦,滑过孟然的上颚和唇齿,在几番热情的邀约后,他的好好先生再也端不住自己正经的假像了。
孟然一把将他推了出去,任明睿惊讶之余,微怒地揉着磕疼的后脑勺。他意犹未尽地咂咂嘴,没来得及骂上这个木头人两句,孟然松开领带,冲上来将他压在了墙上。
孟然拼命搜刮着属于他的味道,听到任明睿难受地呜咽了两声,甚至激起了他变态的兴奋,反而将舌头探到更深的地方,舔/弄他敏感的舌苔。想占有他,忘乎所以地侵犯他,把他变成自己的专属的东西,打上烙印,拴上镣铐,让任明睿想逃走也插翅难飞。太想拥有他了,孟然活了三十年,都不知道自己能对一个人产生欲望到失控。
“哈……你,你让我喘口气……”任明睿有气无力的把胳膊挂在他肩上,舔着泛红的嘴唇。
“你不能骗我。”孟然搂着他,想要紧紧抓住他。“求你了,别拿这个骗我。你想改口还来得及,如果你现在说是开玩笑,我不会怪你。”
“差点要把老子亲硬了,你才说现在还来得及?”任明睿喘着气,无奈地笑道:“我也求求你,赶紧把我说的话都当真吧。”
孟然凝视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的眼睛,鼻子,嘴巴。为什么以前没发现?孟然从小就讨厌他,只觉得他烦人,竟现在才像醒悟了一样,注意到任明睿长得有多好看。而这样一个人间尤物,刚刚说了爱他。
孟然没等他喘完,咬住他的嘴唇,比刚才更加炙热地吻了上去。
任明睿抓着孟然腰间的衣服,手渐渐摸下去,捏了他的屁股。几乎是同时,凉风灌入他后背,酥酥麻麻的触感沿着脊椎流窜,令任明睿下意识贴在了对方身上。
“孟队,咱们什么时候去审高咏思?”
纪瑾的声音一刹打醒了两个差点亲着亲着就擦枪走火的人。
“我还有一封文件要写,二十分钟后去。”孟然反应比兔子还快,任明睿看他听见敲门声,嗖一下缩回手退了一步,让他连个影子都没瞅着。
“害怕了?”任明睿坏笑着把他搂到怀里。
“你能不能认真说一次,别用那么玩笑的语气。”孟然想起他那些话,什么“喜欢你”,“宠你”,全是轻轻松松说出来的。一点重量都没有,要让他怎么相信。
“说什么?”他就开始使坏了,“我都说了无数次,倒是你,一句话没表态。怎么,吃完我豆腐,提上裤子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