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凭他的成绩,能上一个二本学校就不错了,一不小心恐怕只能去读大专了。”不等吴劫回答,饭桌对面吴月就忍不住开口,面带不屑,对自己哥哥的成绩,她是最清楚的。
“吴月!你怎么这么跟你哥说话!”邱芳脸色沉了下来,想起兄妹的关系,她也是一阵头疼,身为母亲,她希望自己儿女能够感情亲近,哪怕各自成家,也能够彼此帮扶。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吴劫神色不变,把嘴里这口饭咽下后,放下筷子才缓缓开口:“爸,妈,我准备这半年再冲刺一下,看能不能上一本,实在不行,我就不读大学了,我尽管双脚废了,还有双手,养活自己是不成问题的。”
少年懂事得极早,其实以他的心性,学校的学业根本对他造成不了大的负担,只是从十岁开始,他只要开始高强度的思考,脑海内就会传来一阵阵剧痛,根本没办法静心,所以从小到大关键性的期末和升学考试,他都无法发挥出真实实力。
只是他从不曾向家人透露过这件事,他不想再让自己这些事来烦扰父母,家里的负担本来就已经很沉重了。
“不要有压力,还有半年,好好准备来得及,我相信我儿子不会比任何人差。”吴东明拍了拍吴劫的肩膀,这是他的聪明之处,他从不把吴劫当做半身瘫痪的残疾人,而是当做健全人一般交流,不会给他特殊的关心和怜惜。
这对吴劫的成长路造成了深远的影响。
“爸,妈,今天晚上有同学过生日。”吴月突然打断道:“我马上要出去一趟,今晚可能不回来了。”
说完就站起身来。
“同学生日,之前没听你说起过啊。”邱芳一看已经晚上八点了,一个女孩子出去,怎么能让她放心:“今天除夕怎么还有同学过生日呢。”
“哎呀,同学就是今天请客,我有什么办法。”吴月不耐烦地说道,她最烦解释这些:“你们不用担心的,有同学在下面接我。”
邱芳一时语塞,自己这个女儿和儿子完全相反,学校成绩这些从不需要她操心,只是出了学校,分分钟都不让她省心。
吴东明走到窗边看了一眼,的确是平时吴月走得近的几个玩伴,其中还有两人来家里做过客,看起来是老实本分的学生娃。
“嗯,那你去吧,但是记住,自己注意安全,晚上必须回来。”
女儿大了不由人,根本不服管,吴东明也没办法,只能留下老父的叮嘱。
“知道啦知道啦。”
吴月已经挎起小包,打开了大门,回头挥了挥手,便下楼和自己同学汇合离去。
没想到不到片刻,吴东明所在的矿山领导也打来电话,矿山似乎有什么紧急情况,需要临时加班。
除夕之夜,一家四人有两人都不在桌前,这顿精心准备丰盛饭菜滋味都淡了不少。
草草吃完,吴劫来到阳台,透过树冠,天边挂着一轮弯月,皎洁的月光如水流淌,吴劫目之所及都披上了一层淡淡的荧光。
半躺在轮椅上,吴劫闭上双目,放空心神,沐浴在月华之中,身心无比的放松。
“嗯?”
吴劫突然停下了动作,双目猛然睁开,在刚刚这一瞬间,他耳边似乎传来了一阵轻吟。
是一道难以名状的声音在轻声吟诵最晦涩的文字,这声音似乎是伴随着月光挥洒而下,钻入骨髓。
天边的弯月,突然圆润起来,月满无亏,今天的月亮似乎格外的圆润,比以往任何一年的中秋之月都要明亮,如明珠一般。
“今天除夕,不是应该月亏之时吗?”吴劫皱着眉头:“这是什么天文现象?”
天际,皓月光华瞬间大放,整个夜空恍若白昼,数十道神光从月影中迸发,化作流星,瞬息之间,坠落天际。
“哇,有流星!有流星!”楼下小区中庭几个玩耍的孩童看到了这一幕,欢呼雀跃。
虚空之中,突然产生了一阵微风,吹过吴劫耳边,似乎晦涩的吟唱声变得更加清晰了些,让人感觉诡秘不安。
“嗯!”随着微风吹过,吴劫的脑海突然爆发一股剧痛。
“怎么回事!”
剧痛如浪潮般一波一波侵袭着脑海,吴劫双手死死握住轮椅扶手,不让自己叫出声音。
他没想到脑海中的隐疾会在这时候突然发作,以前只有用脑过度,超过一个限度才会爆发头痛,都有迹可循,不会像这次这么猝不及防。
一股澎湃的信息流猛然从脑海深处不知名所在汹涌而出,化作一股匹练冲击吴劫的意识,他感觉自己的头颅像要裂开一般。